“说穿了,我裴夏耘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上的小人物,不得不向强权低头。”
“墨云居虽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管事,您应该也清楚。我当初虽身陷困境,因小五那时得了一场大病,急需银子给小五治病,可那并非真正的走投无路。”
“依当时来看,墨云居并非我唯一的选择。是我选择了墨云居,我认为这样可以少些麻烦事,而不是墨云居选择了我。”
“至于所谓知遇之恩,那也不过是一场合作,还不足以称得上恩情。”
“这些年我自认兢兢业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东家拿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这涉及我的底线。”
“说白了,我与东家,早已是路不同,不相为谋。”
裴夏耘说完这番话,他徐徐垂下了头。
而站在堂屋外旁听的裴韶音,则是满脸大写的震惊。
这简直是王霸条款。
古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但韶音听明白了。
二哥为墨云居出苦出力,却只拿一成佣金,十个比一的概率,这本就已经称得上苛刻了。
而身为一名画师。
流觞这个名字就像是二哥的笔名,分明是二哥一手打造的,却被人不要脸的抢了过去占为己有。
而做这些事情的,应该就是墨云居背后的那位东家。
裴韶音感到十分无语。
这一刻在她眼里,二哥俨然变成一个受气的小可怜儿。
被人盘剥,被人压榨,被人掠夺。
可怜,太可怜了。
太惨了!
韶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她故意发出声音,让堂屋里的二人注意到自己。
她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管事说:“这不是墨云居的管事吗?管事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呀。”
管事原本还想再劝说裴夏耘几句,可见裴韶音登场,便又闭上了嘴。
听说裴家这位五姑娘脾气不好,日前还曾有过传言,说裴小五和裴家内讧,揍的裴家兄弟鼻青脸肿……
管事的心想,墨云居的王霸条约,是真的不太好。即便身在这局中,也能品味那些条款的不公处。
而更重要的是,夏哥儿少赚了那么多的钱,真要是被这个裴小五知道,保不准得原地爆炸。
毕竟男人们赚的钱全是给女人们花的,这事关裴小五自身的利益。
而十八万两白银,这绝对是一笔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所以墨云居的东家,虽然是在剥削夏云,但某方面来讲,也可以说成是在剥削裴小五。
这种事儿,以裴家小五的性格,能忍得了才怪呢。
一念至此。
管事呵呵一声,干笑了两嗓子。
“是音姐儿呀,您从外面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管事笑呵呵的和裴韶音打招呼。
韶音看向二哥那边,见二哥轻轻地抿起嘴垂着头,一副落寞失神的模样。
因为有管事这个外人在场,裴韶音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关心,毕竟他们一家子日常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