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如同一把导火索,瞬间点燃沈夫人心中的炸药。
也顾不上关心沈大少了,沈夫人扬手就是一鞭子!
啪!
皮开肉绽!!
鞭尾对准了沈宴之这张脸,登时抽出一条血痕来。
俊美妖孽的宴二爷脸上崩裂出伤口,血珠源源不绝地滚落,却也为本就艳糜的他增了几分凄楚伤情的妖色。
但沈宴之无动于衷,好似并未疼在他自己身上。
他指尖抿了一下脸上的血珠,神色发深。
这一刻心中想的,却是如他这种人,本就缺陷无数,唯有一张脸还算能拿得出手。
他不禁想起了裴韶音。
若是毁了容,那女孩子,怕是更看不上她了。
哪怕他心里十分清楚,那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姑娘。
他神色一点一滴逐渐变冰冷。
而就在这时。
“药……”
坐在轮椅中的神大少猛然按住自己的心口,他本是来看一场热闹,哪知竟是发病了。
修长白皙的五指攥紧了轮椅的俯首,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心口,一张清俊的面容已变煞白,好似薄纸一般……
沈夫人吓了一大跳,赶忙扔了鞭子吩咐道:“大夫呢?大夫呢?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大夫!!”
此后便是一连串地兵荒马乱。
……
“阿宴回沈府了?”
邺城,朱翠阁。
裴春耕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忙的昏天暗地,他从弟妹口中得知沈宴之被沈府临时叫走这件事,不禁皱起两道浓黑锐利的剑眉。
他叫来朱翠阁的管事,吩咐了两句:“正好前阵子收了一批货,回头拿上一些金疮药,给阿宴送过去。”
韶音闻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大哥。
“难不成宴公子他……”
裴春耕点了下头:“阿宴每次回沈府,必定要脱一层皮。若他运气好,一月一回,若运气不好,一月数回,得看沈府那边的心情。”
韶音无语:“他怎不反抗?”
以他对沈宴之的了解,那人可不像软柿子,更非坐以待毙的类型。
裴春耕摇了摇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人生路全是自己走出来的,他自己愿意,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韶音嘴角一抽,心想别是一个抖M,就这么喜欢受虐吗?
不过这事儿到底是在她心中刻下些痕迹。
“大哥,朱翠阁的小药房借我用一下。”
她调配了一些专治皮外伤的特效药,自己留下一些,又分给大哥一些,让大哥派人给沈宴之送去。
之后她又帮大哥号了号脉,大哥此前中过一种奇毒,如今已恢复了一些,但体质依然不大好。
她帮大哥放出一些毒血,又改了个药材方子,这一忙活便已是天色擦黑。
“今晚……”
裴春耕看了她一眼:“不妨留下,天色黑了,夜路不好走。”
鬼使神差地,他出言挽留。
但挽留之后,裴大哥又神色一顿。
他倏地想起日前韶音曾特意跑过来给他带来一份清甜的茶叶糕,那是他少数的几次之一,体会到关于‘家’这个字眼的温馨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