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烛火昏暗。
因为缺少家具,几个人只好凑合凑合席地而坐。
脾气莽撞的三哥裴秋丰盘着腿,环着胸,眼梢斜睨沈宴之那边。
“说吧,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别想赖在这里不走,我告诉你我们家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所以你还是趁早哪来的回哪儿去比较好!”
裴三哥的敌意明摆着写在脸上。
眼下这姓裴的一大家子,除了韶音之外,几个哥哥或多或少都对沈宴之有着几分不爽的情绪。
而其中要数三哥裴秋丰表现得最为直白了当。
沈宴之倒是也没介意裴秋丰的态度,他仅是自顾自地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之前吴洪兰那件案子已经拖得足够久了,明日午时开堂审理。”
韶音闻言怔愣了一下。
心想今日在城里才刚听人提起过吴洪兰这件案子,没成想夜里就有了消息。
不过这件事也真是拖得够久的了。
主要还是因为吴洪兰是个女人,而官府的周大人权力虽大,可碰上了这种事,性质又这么严重的,就算周大人也要焦头烂额。
沈宴之解释了一句说:“周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不过身在他那个位置上也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吴洪兰这件案子,需要请些有头有脸的供奉过来旁听主持。”
这件事儿拖了这么久,也正是因为那些‘供奉’,要么是没空,要么是时间赶不上,直至今日才算是凑了个整齐。
韶音疑惑地问了句:“供奉?”
她知道供奉的存在。
比如采石场的宁夫人,那便是一位供奉。
能当供奉的,多数都是会些武功的,身手不错的。
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拎不清的女人作精附体。
毕竟开门做买卖,买卖是营生。无雁国的律法又对女性太过纵容。如果没有一位供奉作为定海神针专门克制着那些作妖的女人们,怕是得天下大乱。
没准好好的一个商家店铺,就得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只是韶音也有些意外。
她没成想不过是审理一桩案件罢了,竟然也需要供奉出场。
这算什么?
陪审团吗?听审团吗?
韶音不禁无语。
沈宴之眼神闪了闪,他今日身上带着一股玫瑰香。浅浅的玫瑰味儿,很是好闻。
他上半身前倾,不禁凑近了韶音一些,噙着几分暧昧似的,故意蛊惑着说:
“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这个好消息。所以……音儿是不是应该回报我?不如今晚便让我留下……”
还没等沈宴之说完,就被三哥裴秋丰当啷一声打断。
“我看你是想屁吃!”
做梦都不带这么美的。
想什么呢?
“都已经说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想赖在我们家!”
裴秋丰这话说得可谓是相当不客气。
沈宴之一脸无语。
“秋哥儿你这个脾气还真是怪得罪人的。”
他蹙了下眉。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烟火气,更遑论他还不是泥人呢。
沈宴之就事论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