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一见放下心,有了食欲,便轻撷起其中的一颗放入口,吃罢,又开口问道:“这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拾初笑着道:“这都是大小姐提前让小膳房备下的,咱们只是帮少君取过来。大小姐啊,为少君考量的很周到呢!”
眼瞧着底下三人都为这话而一脸揶揄地看向他,洛瑕颊上又红了红,“你们再说,我可就没法吃了。”
拾初收了嬉笑,“少君用吧,咱们不再多嘴便是了。”
于是接下来,洛瑕又用了三四块小点,喝下半碗稀粥,才道:“好了,撤下去罢。”
拾初宁初遂收了食盒退下。
剩下虚竹,他毕竟是从小照顾洛瑕的奶爹,深得洛瑕敬重,此时没有外人,便不受主仆约束,上前轻拍了拍洛瑕的手背,问道:“少君害怕吗?”
洛瑕合了合眼帘,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看向虚竹,“我不知道。”
原本,是该怕的,就这么嫁了人,入了别人家的门,身份变了,面对的一切就都是全新的。
可他嫁的人是她,她对他这么好,给他丰厚的聘礼,盛大的婚礼,精心布置的新房,就连他奔忙一天腹中饥饿又不便进食,都帮他考虑到了。
他又不怕了,明明不曾听她说过什么海誓山盟的好听话,可他就是很心安,没缘由地相信她,依赖她。
虚竹在旁笑了笑,“哎,想是奴多虑了,大小姐待少君的好,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待会儿大小姐回来,少君便尽心伺候着,明日该用的封红赏银,奴都吩咐下去,在准备着了,不劳少君再费心。”
洛瑕回握了虚竹的手,“辛苦虚竹爹爹了。”
“大小姐回来了!”
门外拾初的声音响起,虚竹便收回手福福身,道:“奴这就退了。”
洛瑕任他离开,然后没多久,容境进来了,穿着他亲手缝制的喜服,一步步来到了他面前。
她是第一次见他大妆,他也是第一次见她着红衣。
鲜艳的大红,交织袖口衣襟处厚重的墨黑,再衬她俊雅如玉的面容,色若天人。
她显是喝过酒了,还似乎因是今日,喝了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一会儿都没动。
他不由起了身,上前扯扯她的衣袖,“境姐姐?”
她一把抱住他,薄唇贴在他耳畔,低道:“小小真美。”
他心下羞涩,鼻端却嗅到她身上的浓浓酒气,微蹙了蹙眉,轻推推她的身子,“您先去洗漱吧?”
她抱着他没动,好一会儿,才将人放开,却也没提洗漱的事情,先问道:“累不累?”
她说着指尖轻抚过他发间的碧玉簪金冠,自也知道纵然是特意选用了细金打造,分量较寻常的头面轻便了不少,可戴这一天,却还是极不容易的。
他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累,自然是累的,可相比起来,他知道,她应该更累。
一大早便要起来,不及用膳便要带着迎亲队伍出发,再接二连三地应付两家席面上前来道喜的宾客,寒暄答谢饮酒,哪件不是耗神儿的事情?
一时也不介意她满身的酒气了,他抬起手,学着她的样子,抚了抚她发上的墨玉冠,轻问道:“一柄金冠,一柄玉冠,金与玉,是,金玉良缘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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