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主府,未央院书房。
白澜夜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一眼瞧见伏首在案前写着什么的容境,出声道:“啧啧,聿修呀聿修,怎么每次我来找你,你都不是在写这,就是在写那?就不能有哪一次闲着像我一样优哉游哉吗?你这样子,着实搞得我难受。”
容境头也未抬,“你难受什么?”
白澜夜摇摇头,“我当然是心疼你,担忧你年少积劳,华发早生。”
容境嗤笑一声,继续低着首蘸墨执笔,并不言语。
她没闲心与胡言乱语且话不着调的人多说,至于所谓的年少积劳,华发早生,那是能力不足,遇事总要绞尽脑汁的人才需要担心的事情。
而她们容氏百余年里十几代主子,还不曾有过华发早生的先例。
白澜夜见容境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自顾缓步近了前,探出头,去看她案上的宣纸。
这一瞅,不得了。
容境居然在作画!
而不是她以为的批阅文书。
容境画的居然还是……一件男子的衣裳!
她的天,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吗?
“你……你还是容聿修吗?”微颤着手中的折扇,白澜夜迟疑着开口问道。
容境不慌不忙地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放下手,抬了眸,淡问道:“说罢,今日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澜夜打眼仔细看了看她,“没错没错呀,你是我的聿修。可你为什么会为一个男子……设计衣裳?”
容境眉眼不动,话语淡淡:“这个不急,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你只说,今日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白澜夜晃两下扇子,“我是那种老给你惹麻烦的人吗?我今天来呀,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特意来向大小姐您汇报的。”
容境点一下头,“且说来听。”
白澜夜于是道:“云隐,是你给了洛小公子的吧?”
容境颔首。
白澜夜续道:“这就是很神奇的事情,你知道吗?在我派人暗中收宜绣缎子的时候,云隐也在暗中做着同样的事情。”
“更神奇的是,她收宜绣缎子的价格,竟然与你说的在市面价格之上再提高两成一模一样!”
“聿修呀,你该不会是已经告诉了洛小公子,有意分一杯羹给你未来的岳丈家罢?”
容境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案面,一时若有所思,淡道:“我没有。”
白澜夜不解,“那这是怎么回事?”
容境轻摇摇首,“我不知道。”
白澜夜扶额,“那接下来怎么办?这宜绣缎子,咱们是收还是不收?”
容境凝凝眉,“等他收不动了,你再接着收。”
白澜夜遂有几分嫌弃地看看她,“你这是见色忘义,过分。要是万一你家洛小公子大手笔,一下子都收完了,怎么办?”
容境神色如初,“那就都让了。”
白澜夜不由想哭,“聿修你,好狠的心呐。”
容境不为所动,“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