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之前说需要一把琴,我在国库中找到一把,您看可还行?”洛族一个侍女从外面进来,手中抱着一把金灿灿的琴。
洛淮书接过琴,微微拨弄几下,琴弦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算太顺手,却也足够了。
洛淮书起身,去了关押纳兰风棠的地方。
昏暗的密室中,烛火若隐若现,冷风席席。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已成蝼蚁之姿,被铁链锁在墙上。
他只被扣着手腕,锁扣放的位置,不高不低,很巧,正好让纳兰风棠的腿要落不落地曲在地上。
他的腿之前就被洛淮书敲碎了骨头,毫无支撑的力气,可又因为身体重量的关系就这样垂落着,和脚挤在一起。
不动,疼。
动,更疼。
纳兰风棠垂着头,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他顺着鞋往上看去,瞳孔陡然紧缩“洛……少主……饶,饶……了我……”
“纳兰陛下这是何意?你被关进来之后我可曾亏待过你?不一样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洛淮书讥笑道,“这不,还亲自来给你奏曲儿听,你说好不好?”
洛淮书的声音把那把琴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放在纳兰风棠对面的桌子上。
“纳兰陛下,你可知琴的音可以治愈人,也可以摧毁人?”洛淮书的手指放在琴弦上缓缓拨弄。
清冽的琴音从琴弦中泄出,犹如涓涓细流淌入纳兰风棠担惊受怕的心,抚慰着他,令他渐渐忘记了腿上的伤痛,眼前一片虚幻——
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天下主宰,文武百官,洛凌两族皆臣服于他的脚下。
“陛下饶命,小的让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事……”
年前的人如此卑微,他走上前去,一脚将跪着的人踹翻,并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捻了几脚,听着清秀少年求饶的声音,纳兰风棠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洛淮书听着纳兰风棠刺耳的笑声,唇角微微勾起。
指尖在琴弦间流转。
琴音陡转,纳兰风棠的可笑妄想在瞬间破裂,他看见洛淮书一脸平静地在他的面前弹着琴。
他的笑声止住。
磅礴的琴音犹如千军万马踏过纳兰风棠的心脏。
沉重,悲恸,毁灭。
琴音像惊雷霹雳不停地在纳兰风棠耳边炸开。
就连短暂的停顿也好似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疯狂地想要将纳兰风棠撕碎。
纳兰风棠的理智完全承受不住洛淮书霸道无比的琴音。
从美好梦境中瞬间跌落噩梦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几乎崩溃。
那是一种比身体伤害更为可怕的心理伤害,从天堂跌入地狱,一切都是最可怕的梦魇。
纳兰风棠一会儿呜咽,一会儿咆哮,却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狂妄的大笑。
他就像站在火山顶上,洛淮书的琴音就是火山中滚烫的熔浆,稍不注意,摔落下去,粉身碎骨。
就在洛淮书准备继续加强时——
“铮!——”
琴弦,断了。
一切戛然而止,只剩下纳兰风棠还在痛苦地呻吟。
……
第二日,便是国宴。
宫女服侍洛淮书换上属于洛族少主的祭服。
当她打扮完毕,踏出房门,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化作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立在门前的少年,幽蓝色的祭服平白为洛淮书的清秀温润添上一抹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