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皎白的月光穿透了酒店暗色的纱帘缝隙,落在了白色的大床上,身影蠕动,缓缓地坐起来。
他低着头。
黑发低垂。
遮住了眼睛,漂亮的薄唇抿得很紧,唇瓣略微发白。
瓷白的脖颈泛着莹莹的汗光。
没入了深黑色的睡衣领口下。
渐渐地,变得冰凉。
浑身都没有温度。
坐了好一会儿。
温南野抬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指尖顺着额头发根,往脑后一捋,翻身下床,将床头的烟盒抓起,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冷风灌入领口。
体温骤降。
他似乎感觉不到,垂着眼,抖了抖烟盒,低头轻咬出一支,熟稔的滑下打火机,淡蓝色的火光被风吹的四下摇曳,他一手拢住,肉眼可见的,那手在微微的颤抖。
火光映衬,长睫在眼下拓下淡淡的阴翳。
终于点燃。
深吸一口,凌厉又漂亮的下颌线微扬,对着夜空吐出烟雾。
又来了——
这个梦。
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不停的、不停的出现在他的梦境,像是恶鬼缠身一样,无法摆脱。
胸口心脏跳动格外沉重,含着几分惴惴的痛。
温南野狠狠的闭了闭眼。
喉结滚动。
医者不自医。
他这么多年,都治愈不了自己。
在窗口站了许久,四肢都几乎冻的僵硬,他才渐渐地回神,有了几分还活着的真实感觉。
转身,走到床头柜抄起手机。
凌晨3:40。
短信处标着红点。
他点进去。
是昨天晚上十点多发来的。
秦忆:「你不在宁城啊,妈妈还想着给你惊喜,真可惜了,之后再见吧,哦对,今天在你楼下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突然觉得宁城也挺好的。」
温南野攥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眸色刹那间染上阴兀。
几分钟后,他抓着手机进了浴室,将手机扔在洗手台,打开花洒,冰凉的水顺着发丝而下。
隐隐可见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
似乎觉得那密闭的窒息感压制不住,他睁开眼,透过了水幕看手机,关掉花洒,握着手机的手,细微的颤抖。
已经很晚了。
可他觉得自己——
——
屋子里。
一盏橘黄色的台灯亮着,时未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儿丝质睡裙,坐在书桌前,桌面放着iPad、数位板。
她握着笔,不停的修改着图稿。
屏幕上,男人的脸精致细腻,嘴角弧度邪坏,咬着烟,上身裸露,胸肌腹肌连接完美,肌理线条绝美,再往下,他一手抓着浴巾,遮住重点部位,人鱼线往下蔓延,隐隐的可以看到——
时未盯着那幅画,脸颊愈发滚烫。
她难得的失眠了。
都怪那条语音……
听了之后精神极度振奋。
干脆挑灯夜战,拿出家里压箱底的数位板开干。
画着画着,便成了他的样子。
画面刺激,睡意更加溃散,肾上腺素不停的飙升。
虽说她画工已经够炉火纯青,却也无法描绘出他那与生俱来的惊艳皮囊、气质,总是欠些火候。
她有些烦躁。
抓着水杯抿了口水。
叹了一声,干脆放下笔。
“叮——”
微信视频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时未侧头,看到他的备注,愣了下。
手比脑子快的滑动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