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来的总是很急骤,雨水倾斜而下,在车窗上形成了一道醒目的雨幕。
最终淅淅沥沥的落在地面,晕出了层层的涟漪,潮味儿愈浓。
临近傍晚,街面排着长长的车道,远方的世界被雾雨朦胧。
时未靠在车子的椅背上,低头,从一只银色的精致雕花铁盒里咬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动作娴熟的点燃,黑睫轻轻地颤着,斜着视线看了看身侧驾驶位上的男人。
驰郧西侧目,把他这一侧的车窗降下一条细细的缝隙。
“今天回去跟你爸说清楚,他当初可是不允许我带你入这个圈子的,现在.......”他挑眉:“我也的确没想到,你这个半吊子究竟怎么进了何以组的?”
这小妮子,当年考电影学院也是阴差阳错,入学考试直接在人家考官面前唱了一首——
《忐忑》
咿咿呀呀嚎了三分钟,一句歌词都没有,就那样的车祸现场——
还是过了。
硬是靠着那张脸杀出一片血路。
按照时未之后的话说,她只是记不住别的歌词,只有这一首可以凭借洗脑的调调混下来。
本想着放这小妮子浪几年不想玩就放弃,现在好了。
还是稀里糊涂的火了。
“长得好,人品好,运气好,实力好。”
“谦虚的美德你是一点儿没学到。”驰郧西嗤了一声,看了眼窗外,道路流通,正常往前开。
“你爸知道你行程,今天就逮着你,不回去的话,我世宇文化都会被拆了。”
时未咬着烟,双手将头发随意往脑后一扎,松松垮垮的刘海顺着弧线漂亮的侧脸滑下来,眉眼在烟雾中蕴出烧骨的媚,不见半分的纯良。
“拆公司多没意思,把你拆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驰郧西皮笑肉不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小没良心的。”
时未咬着烟笑,双手环胸:“爷爷奶奶他们怎么说?”
驰郧西一顿:“你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拒绝过。”
时未垂眼:“今天回去的事儿别告诉他们,改天我单独去看他们。”
驰郧西没再多说什么。
他与时未相差八岁,时未的母亲过世的早,他是他们这一辈最大的哥哥,对这丫头也就格外的上心,只是……
有些事,不是刻意避开就可以真的避免的。
对于那事儿,这丫头心里的结,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
驰郧西蹙眉,今天回去,少不了的硝烟四起。
……
疾驰一路,最终没入了宁城最金贵的私人区域。
远方中式风格的庄园浮于眼前。
穿过一条青石板路径,院内栀子花香阵阵,白色花瓣被雨露冲刷的频频垂头。
下车。
时未打开车门,还未撑伞。
前方就有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举着一把白色的昂贵蕾丝花伞跑了过来,踮着脚尖撑在车门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
时未一顿。
抬头。
面前女孩儿穿着米白色的洛丽塔小裙子,裙摆层层叠叠绽放,小皮鞋因为跑的急,溅上了些些泥水。
驰霈——
她这个患有轻微自闭的便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