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群生比起赵老板来,那就差的不只是一个档次了。
的确,赵老板在唐城古玩界,算的是数一数二的大佬,钱多的几辈子花不完。如果是一个小工人陶洁,还真没有见到人家,和人家说话的资格。
可现在的陶洁,也不是小工人陶洁,是全市商界最大的大佬,聚香坊老板,高崎高董的夫人啊。
高崎看出陶洁的尴尬来了,就嘱咐她去厨房准备饭菜,他中午要招待赵老板。
“你只管把菜和鱼洗洗就好。”高崎对她说,“待会儿我来做饭。”
陶洁去了厨房,高崎就领着赵老板去了书房。这所谓书房,其实就是高崎一个人想静静的时候,坐着喝茶的地方。
赵老板进书房门,就看见了那个摆在鸡翅木茶桌上的青花罐子了,眼里不由流露出吃惊的表情来。
他把罐子上的圆盖先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茶桌上,这才轻轻拿起罐子,先冲着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看了看罐子里面,又仔细端详罐子的外观许久,这才放下罐子。
高崎邀请他坐在茶桌跟前的椅子里,给他泡上一杯雀舌茉莉,这才看着他问:“怎么样?”
赵老板面色严肃地说:“高董您的眼光没错,这的确是真品。底胎有不均匀的气泡,可以确定是明初的东西。另外,胎底有火红石,证明这是成化以前的东西。只不过,这不是官窑的东西。没有款识不说,胎也有些糙。”
高崎听了就有些失望。不是官窑,价格至少要降低一半。
“这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高崎就问。
赵老板就笑了,慢慢地说:“刚才我说不是官窑,高董有些失望了是吗?不过我下面说的,估计高董您也想不到。你别说,这个器型我还真知道,我在〈增广贤文〉里看到过介绍,但没见过真东西。
这个东西,其实是个蛐蛐罐。虽然是民窑出的,但恰恰可以说明,在成化年之前,斗蛐蛐这个行当,在我们民间已经非常流行了。要不然,民窑也不会出这种东西。
这就是这个东西的价值了。它的出现,而且产自民窑,至少可以证明,斗蛐蛐这个娱乐,至少早于成化年,而且是民间一个广为流行的娱乐项目。它可算一件这个事件的证物。
最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这个器物到现在为止,恐怕是孤品。兴许有的地方出现过同样是蛐蛐罐一类的器物,但没有一件是完好的。您这件,不仅完好,还带着唯一可以配得上它这个器型的盖子,简直可以称是绝品。”
“哦?”高崎真让他吓了一跳,立刻就问,“那这个东西,在市场上的价值,你估计会到多少?”
赵老板想想说:“这个,只能算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具体是不是这样,您要求证的话,还得去寻找更内行的专家来看。
另外,凭着胎底的火红石,我只能推断它是成化之前的瓷器。因为成化以后,烧窑用来放胎的工具变了,不会再有火红石这个现象。至于这个器物具体的年代,是元代还是明代,我也拿不准。
至于价格,物以稀为贵嘛。您听说过佳士得拍卖的那个彩釉鸡缸杯吗?其实值不了那么多,就因为它是彩釉,没有残缺,更因为它是孤品,所以才值那么个价。
这也算是炒作吧?其实放在市场里,真实的价格,恐怕不超过十五万。而且,据见过实物的京圈儿人士说,那其实就是个高仿,民间有很多高手的。
具体说到您这件东西,如果按着佳士得的运作方式来的话,卖到千万甚至是上亿,都有可能的。至于我出价嘛,如果高董肯割爱,我可以出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