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崎的诉说,伍树全就说:“你呀,怎么那么容易被他给吓着?连我这老头子都能听出来,许书记那是吓唬你,你听不出来?”
高崎心说,得,老爷子年纪虽大,这脑袋一点不糊涂,看来这苦肉计还真不好演。
“我知道他不可能真那么干,”高崎就说,“可如果我不按着他说的话去办,他肯定不高兴,对我就不满了。他是这唐城的青天大老爷啊,只要他不高兴,想点别的办法收拾我,我也受不了啊。他收拾我还不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嘛。”
伍树全边走边说:“他让你把唐城量具给买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厂里这帮领导,这心思根本就不在怎么把厂子搞好上,都是为了个人利益,在那里糊弄,最终肥了他们自己,苦了工厂和工人。还真不如就把厂子交给你来经营,这兴许是保住唐城量具的唯一办法。”
高崎就分辩说:“我不是不想要厂子啊,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唐城量具辉煌的时候,有一万多职工啊,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我这点家底,连一半也收购不起呀。
许书记呀,准是高估了聚香坊的财力,以为我手里还不知道称多少钱呢!实际情况你还不知道吗?为了让更多的下岗工人有事做,我得拼命扩张我的生意呀。这些年下来,我那点钱,都投到扩张生意上面去了。就是模具分厂,要不是我借钱给孙哥,他也玩不转呀。”
说着话,已经到了山腰的水泥路上,两个人坐了高崎的越野车,沿着山路下山。
到了伍树全家,高崎就把能诉的苦都跟他诉了。
说着话的工夫,孙继超也提着食盒到了。
伍树全看看他俩,就说:“你们俩这是商量好了的吧,一起跑我这里来?”接着就严肃了说,“实话对你们说,我是党员,不能去通过私人关系,影响许书记,这是原则。这个忙,我不能帮你们。”
孙继超就笑着说:“没说叫你帮我们,我们不没辙嘛。不过有一个人,绝对应该有办法,我们就想让他给出个主意。”
伍树全看看他们俩问:“你们说平安吧?这可不行,他是我老团长的孙子,我不能让他去违反原则。”
“不是让他违反原则。”孙继超解释说,“曹秘书长比我们有文化,有见识,做事也,这个,比较能做到领导心里去。我们就是想着啊,让他给我们参谋参谋,看看这事儿该怎么操作?您老不是不知道,我和高董这文化水儿,我们俩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个人不是?”
“那你们直接找他不就行了吗?”他就说。
高崎就撇嘴说:“老爷子,你不知道市委秘书长是多大的官啊,你以为还是他在电视台那会儿呢?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找得着他吗?就算找着他,他官架子一拿,直接把我们给回绝了,我们可就彻底没戏了。这我都答应许书记了,要收购唐城量具,回头我再办不到,许书记青天大老爷再一发怒,我这聚香坊就甭打算干了!”
伍树全犹豫半天,看着他们两个问:“我咋有点上了你们当的感觉呢?”
高崎心说要坏,老爷子要捯过闷儿来,赶紧说:“伍爷爷,我们跟你可不是一年半载了,我们啥时候糊弄过你呀?我们就是想让你逼着曹秘书长给我们拿个主意,又不是让你逼着他犯错误。我可跟你说,聚香坊要是完了,你那唐城量具,可真就一点希望没有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劝动了伍树全。
他拿起电话来,给曹秘书长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