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怕车里没油,跑不到家,才去加油的。我又不打算开那辆车跑路,就没加太多油。。”
“你不是说,没有打算把车开回家吗?我刚才也问过你,你说你没有中途加油。”
胡波声音不高,却足够严厉。
赵立伟又思考一阵,才说:“我是怕事儿说多了,再生些不必要的麻烦,才没说加油的事。再说,我就算不开回家,也得找合适的地方停车,那也得耗油。我怕不等找到地方,油就耗没了,所以才去加油。”
他开始思考着回答问题。这说明,胡波提出来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原先想好记熟的答案了。
胡波提出的问题,都是无法靠记不清糊弄过去的问题,赵立伟不得不答,只能临时现编。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面这个陌生的警官,很不简单。但是,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
“事儿说多了会生麻烦,生什么麻烦?”胡波连珠炮一般的问话,已经开始了。
“知道这是什么机关吗?国家法治机关!到了这里,就是要你彻底交代问题的。你不交代问题,我们怎么能够弄清楚事实真相?你这是刻意隐瞒事实真相!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还是我来替你说吧!你是怕说多了,暴露你故意制造车祸,实施杀人的目的!我说的没错吧?”
胡波这句话一出口,赵立伟差点从坐着的椅子上跳起来。也幸亏那椅子有限制横版,他跳不起来。
“不是,不是,我没有杀人,你不要冤枉我!”他惊恐地叫喊起来。但胡波却可以听出来,他叫喊的底气明显不足。
“冤枉你?”胡波就冷笑,“我再问你,你在市里开车的时候,是酒已经醒了,意识完全清醒,还是意识模糊的醉酒状态?”
“当然是醉酒状态了。”
“好。那么,从监控上看,你从经四路拐入了斜街。斜街入口处往里,有一百二十米的地方,街道宽度几乎和你驾驶的那辆自卸卡车车身宽度等宽,相差不到300毫米。在醉酒状态下,你是怎么毫无剐蹭地开过那一百二十米的?”
赵立伟张了张嘴,汗就从脸上下来了。
“兴许,兴许是碰巧了吧?”他哆嗦着嘴唇回答说。
“那么出口那一段呢?有更长的150米,和入口几乎等宽,你是怎么毫无剐蹭的过去的,也是碰巧了?”
赵立伟开始浑身哆嗦,不知道怎么回答胡波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给我记住这句话!”胡波突然就抬高了声音,“你在斜街中段,惠民餐馆北边,足足停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你在干什么,在等什么?你告诉我!”
“我没等什么,困了,实在开不了车,在那儿睡了一觉。”
“是吗?那天惠民餐馆北边小巷子里住着的王利民,正好上夜班,骑着摩托车从巷子里出来,差点撞到你的车上。为此,你下了车,还和他发生了争吵。你看到他身体壮实,自讨打不过他,向他道过谦。我问你,这是一个醉汉的行为吗?是不是我把王利民叫出来,和你对质一下?他可以证明,那个时候,你意识非常清醒,根本不是醉酒状态!”
问到这里,胡波就突然不出声了,只冷冷地盯着赵立伟看。
这时候的赵立伟,已经接近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