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惨象是让人心里伤痛的。
我的好同事告诉我,不必担心全球核爆的景象,密契战争委员会将对这类事务负责。
的确是这样,当时对核爆的恐惧也随着时间慢慢散去,等全球胜利之后,更是可以放下心里的担子啦。
从北部战区调离,我还未来得及去往次大陆亲眼看看重建中的谷密市,又被组织安排去东部战区——上个月,东线的战团已经跨过太平洋,一路打上东洲落石山脉了。
在野蛮又繁华的东洲,我听几位早年共事的同志说,那里公司军阀会将炸弹植入无辜民众的体内,朝黑旗军发起进攻。
实在是卑劣极了,我去往东部战区不久后竟真的目睹了这样的惨剧。
可见资本家们是全然不在意所谓人道,所谓舆情的,他们平日里假惺惺的慈善脸孔一早被自己撕扯干净了,露出的都是贪婪怪物的嘴脸,假使有人要从这些鬣狗嘴里抢食,他们会用最邪恶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
核爆,核爆。
雪柏林外的鞑靼人村庄,哥萨克们在夜晚围着篝火挥舞恰西克马刀,凄寒的蓝色月光照耀,男人们的踢踏舞步快得像轰隆隆的柴油机轮。他们一定想不到会惹来那两颗炸药,轰隆地,尖顶屋子倒塌了,村庄中一块五十步宽的凹坑,软泥能把牲畜的尸体都陷下去,开裂的井口边倒伏着汲水的女人,没有了呼吸。
战争里满目疮痍的中洲、西洲和每一块有压迫的土地,血和屈辱的热泪浇灌,把漠北的冻土都融化了。
第十一战团来到漠北时,这里的自由派斗士们带领义勇的人们反抗联邦。他们用枪与刀为同胞砍出一条路,粗暴的哥萨克们呵呵大笑,骑着漂亮的军马奔驰在漠北的雪原与广袤的林子间,封冻乌拉尔河上掀起滚滚的浪涛。
这些并非我亲眼所见,我瞧见的是死在爆炸下的人类的尸体,骨头都软化了,像是装水的皮口袋,倒伏在地上,眼珠蒙着霜如冻结的泪。
北部战区一切都缺乏,我在第七连做客的那天,一些戴头巾的老妈妈挎着篮子给黑旗军的战士们送食物,甘美咸香的鱼子酱,覆盆子馅的煎饼,一罐罐炖猪肉,以及能砸瘪联邦义体的大列巴。
我与多莉亚大婶亲切地对话,她肥壮有力的手紧握着我,言语沉重地像她手劲那么大,“一定,一定要报仇的,一定要的,他们既然要杀我们,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杀光,赶走,一个也不留。”
我只好说:是的是的。
我们不怕一切牺牲,大破灭后的新世界,哪怕是一片充满辐射尘的废墟,我们也要建立人民的稳固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