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师叔低调!”
玄奘不禁说道,“师叔他太低调了,在外面行善,都是头戴斗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只愿意助人,不求回报,甚至愿意助那些深陷泥潭之人。他做好事不留名,但是终究还是有一些人得到他的恩惠,想要回报他。那杭州城的青楼女子,就是这般!师叔教她们识字,教她们手工,她们自然是见过师叔的真面目。所以,自然是后来多有机会当面感谢师叔。谁知,外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究由,便瞎传了很多闲话。”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
说到这,一切都说通了!
那些在中州之地传的天将佛子,江南之地的富庶,杭州城一绝的青楼歌舞,再到那三个月前的‘千名青倌送佛僧’,串起来了!
这位法海法师,竟然是这般的高德!
救难民于水火,却丝毫不在乎名气!
甚至,不在乎那些恶名,宁愿被天下人误会,也不改初心!
实在是大德高僧啊!
“阿弥陀佛!”
这个时候,洪福寺的悬空大师忽然低声唱了一句佛号。
后面,洪福寺一众了字辈僧人,也是齐齐唱着佛号。
他们实际上也早知道了关于法海的事情。
现在公之于众,也算是了结了这个心结!
“阿弥陀佛!”
寺院内的数千僧人,也都是齐齐地唱着。
就连那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观音也是低头捻了个兰花指,默默念着佛号。
而在所有人的瞩目中,那跌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无奈,焦急,脸色有些涨红的法海法师,又被认作了是心中太善,背负了这多的诋毁,还有些不适应这般的赞誉。
甚至让人感觉到心疼。
而正午阳光落下,落在他那白色的佛衣上面,熠熠生辉,那俊美的容颜,那无私的善行,让得所有人都感觉到敬仰。
多年以后,每当提起贞观十三年,九月初九这天化生寺的这道身影,那些长安城民众和僧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些怀念而又温柔的笑意。
……
虽然眼前的师叔很不道德,但是,他确实是真正的“路在脚下”的大道的践行者,他的这些善行,不应该被埋没。
说出了这些,玄奘心中,自然是也是舒服,继而说道:“三个月前,师叔离开杭州城金山寺,行数千里,翻山越岭,来到长安城,就是想要参加这一次的水陆大会。奈何,因为时间的缘故,最后,反倒是玄奘成了这一次水陆的大会的主持者。一直以来,玄奘心中是惴惴不安,也是多次提出让师叔来做这个主持者,但是都被师叔给拒绝,实在是让得玄奘心中惭愧。而现在,今天,有这般去往西天天竺国,求取真经的机会,玄奘自然是不能再自私自利,窃取这等天大的功德!”
说到这,玄奘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绕了半天,终于是绕回来了。
虽然他的心中是早有所属,对于观音菩萨说的那三藏上乘真经并不感冒,但是没办法,为了能不被坑上这条路,自己也只能真话反说。
“说到大功德,师叔这些年来,救了不知道多少民众,造福了天下,自然是玄奘远远比不得!说到大毅力,这么多年来,师叔背负骂名,依旧是不改初心,还有谁比他有毅力?所以,玄奘认为,这个取经的功德,自然是由师叔来取!”
说到这,玄奘发现,自己都有些被自己说服了。
师叔都这么厉害的,自然是上西天,取个真经不是问题,是该有这么一分功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