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设下学堂,使它们读书认字,识的道理,化解戾气,这样强压之下,才让鬼城中如今日一般,总算是有了些规矩。”
听完山鬼描述,沈秋点了点头。
他再次眺望城中,果然见了很多神态古怪的鬼物,正躲在城中四方,犄角旮旯之处,偷偷打量山鬼,眼中神态,尽是恐惧。
“今日课业,可曾做完?”
公孙愚也不理会它们的神情,将承影收入剑鞘,挂于腰间,又拿起书来,大声问到:
“拿过来予我看看!”
这一声呵斥,像极了私塾夫子对顽劣学童的喊话。
那些鬼物颤抖几分,却又很是无奈,一个个排队走出,恭敬生硬的先对山鬼行礼,又取出一张张覆霜的香钱纸,双手呈上。
然后就低着头,束着手,站在一边。
战战兢兢的等待夫子评价课业,那神态,真像极了顽劣学生,面对威严老师呈送家庭作业的样子。
沈秋也没打扰,在一旁看的欢喜。
他觉得这场面太有意思了,自家这兄长,真有想法,竟教鬼读书习字。
“你这字,依然如狗爬一样!”
公孙愚认真的看着手中字帖,其中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他很是不满,这一句说的,让身旁身高两丈,青面獠牙,手持大斧的猛鬼哆嗦一下。
但下一瞬,夫子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
他一边拿出狼毫,以灵气研墨,勾勒错误字迹,又在旁边做修改注释,一边对那战战兢兢的猛鬼说:
“但这文中感情倒是真挚些。
虽有错别字,语句不通,但依然可知,你是用心读过我走前留下的三篇先贤著作的,还有自己的思考。
很好,很好,你已入教化,戾气渐消,拿回去吧,修改一番,明日再给我看。”
那猛鬼未曾料到结果是这样。
手捧着夫子递回的纸张,愣在那里。
几息之后,它突然反应过来,仔细将那纸收好,又将白骨大斧放在一边,双手交错,恭恭敬敬的对公孙愚行礼一次,然后退了下去。
但剩下的家伙,就不如这猛鬼幸运。
或者说,它们都是偷奸耍滑,不如那老实的猛鬼,用心去读书,一个个用了抄袭之策,结果被山鬼无情揭穿。
“你,身前便是懂文墨之人,这几篇文章大概也是读过的,一手小楷倒是写的漂亮。”
公孙愚看着另一份课业,对眼前那穿着绿袍的消瘦鬼物说:
“然文字虽美,内容却空洞乏味,只是照本宣科,把当年你的夫子教你的东西,再默写一遍,毫无自我的理解,我料定你根本没有去读,亦没有去看。
如此不用心,昭示心魔仍在,这戾气何时才能消去?
该罚!”
话音一落,公孙愚腰间承影骤响,如戒尺一样出鞘,在那鬼物身上连打三记,看着轻飘飘的,实则每一次都打在鬼物灵枢之上。
疼的那鬼物在地面连连抖动,哀声求饶,也让其他鬼物瑟瑟发抖。
剩下的几份也不必看了,都是以此鬼的文书为蓝本,洗了几次稿罢了。
内容一模一样,真是疲怠,连作弊都如此糊弄。
惹得公孙愚心中怒气大生,他沉声说:
“你等几人,回去默写三篇文章百遍,明日再来考核,再不过者,以此剑斩之!”
剩下鬼物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抬着那颤抖不休的瘦猴鬼物,一溜烟跑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瑟瑟发抖的行礼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