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赢了两次,但沈秋并不认为那个邪气少年,会是个惧怕他人的人。
那少年不正常。
各种意义上的不正常。
刀术天赋极高,在第一次和沈秋战斗时,他的刀法很差,但第三次作战时,他竟已经从沈秋这里,学会了几分秋风刀式。
而张岚摇头的原因,则是另一个。
“忧无命不会怕的。”
惜花公子轻声说:
“他有种缺陷,或者叫天赋,天生无惧,否则也不可能抵挡却邪魔性,成为刀主。”
“你对他很熟悉吗?”
沈秋看着张岚,他问到:
“你在西域时见过他?”
“嗯。”
张岚点了点头,他说:
“我父亲是正定十五年失踪的,忧无命是十六年被我哥哥带回七绝门的,那一年他六岁,是张楚在游历西域诸国时,在碎叶城捡到的乞儿。
那时候,张楚一直在想尽方法,让自己能执掌父亲留下的却邪,但那魔刀桀骜不驯,他始终无法降服。
便想了个糟糕透顶的主意。”
张岚的脸色暗淡下来,他停了停,说:
“他自己控制不了,但想着寻一个能控制却邪的人,将人与刀都为自己所用。
在我于正定十九年离开西域之前,张楚在西域各地,收拢了差不多三百多人。
那地方很乱,张楚这种行为根本没人管。
他寻的人,有成人,有孩童,都是些有武学天赋的,便将他们送入血魔窟中,试图以此摸清却邪魔性规律。
三百一十七个人,最终只活下来一个。
就是忧无命。
我也是因为发现了那件事,才和张楚大吵一架,彻底决裂,若父亲还在,定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
但说实话,张楚也确实没逼那些人...”
张岚握紧拳头,他说:
“他只是说了却邪的威能,画了个大饼,便有的是自视甚高的人往里面跳。
忧无命是个特殊的少年,他心中没有恐惧,便不会被却邪掀起的魔性吞没,也能无惧那魔刀的血海幻象。
我曾听张楚说,忧无命还有颗世间罕见的问刀之心。”
“问刀之心?”
沈秋也眯起眼睛,对张岚说:
“当日我与那孩子交战时,他的确一直在说,他能和宝刀说话,还说却邪是他的朋友,我当时只是以为他疯了。”
“反正,张楚现在派忧无命来送信,肯定就是不怀好意。”
张岚抿了抿嘴,他将那信纸放在桌边烛火上引燃,说:
“谁信他的鬼话!”
“师兄,那这比斗,你去不去?”
青青有些担忧的看着沈秋,后者想了想,又看向张岚,他说:
“忧无命说只论刀术高低,不伤两人性命,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若是那孩子自己说的话,便是绝对可信。”
张岚毫不迟疑的说:
“我与忧无命一起生活过,知道那孩子心思单纯,就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不会说谎。
但若是这事背后有张楚主导,那我便建议你别去!
忧无命是不会说谎,心中也没有善恶之念,但他对张楚非常信赖,张楚让他做什么,他绝对会去做的。
若张楚让他借着比刀之名,取你性命。
那忧无命下手时便不会有丝毫迟疑。”
“我要去一趟,我对张楚不怎么喜欢,但那孩子...”
沈秋看了张岚一眼,他起身,将刀匣负在身后,说:
“我却不恨他,恨不起来,还有些怜悯。
他兴冲冲而来,我又怎能让他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