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沈秋蹲下身,扼住他脖子,在背后火焰焚烧间,沈秋语气冷冽。
他说:
“真是难得,这肮脏龌龊的山寨里,还有你这样纯真的匪盗...你还真是可爱啊,莫非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人挣扎着,想要说话,但喉咙被死死扼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沈秋慢条斯理的丢下刀,从腰包里取出一张纸,借着背后的火光,他轻声念到:
“南通号被抢当日,往来贼子16名。你这寨子总共就16个人,你说你是刚入伙的,没杀过人?
那便让你死个明白!”
“擦咔”
风雷指力涌动,喉骨碎开。
那人还未立刻死去,沈秋便拖着他的手臂,如拖着挣扎的死狗一样,走向燃烧的寨子,随手一挥,便将那贼子丢入火中。
他转过身,借着火光,拿出碳木条,将纸上的那行字划掉。
在这张纸上,同样被划掉的字迹有6个,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要料理。
沈秋收起纸张,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山寨。
他摇了摇头,捡起刀,在那贼子衣服上擦拭干净,归刀入鞘,大步走入被照亮的黑夜里。
此时春去秋来,已是正定二十四年四月份,距离沈秋回到苏州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在当日救下刘老头的伙计之后,沈秋在落月街坊那里算是打响了名声,之后生意便络绎不绝。
但大都是寻他走镖,并没有太多救人寻仇之事。
想想也是。
普通人家,安纪守法的情况下,没有那么多深仇大恨要请他料理。
这世界上坏人虽多,但永远是好人占多数。
纲纪法理再怎么败坏,基本的社会秩序还是有的,就算真有仇恨之事,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也是找官府。
沈秋又不愿意舍下心肠,去做个不问道理,不讲底线的杀手。
一来二去,重新开张的路家镖局能接的活也并不多。
结果年前时分,瑶琴姑娘从青青那里听说了沈秋的烦恼,便将他找去。
瑶琴以落月商坊的名义,雇佣路家镖局,准确的说,雇佣沈秋,专门寻访商坊在苏州附近的商号,处理他们遇到的麻烦。
这是老板吩咐的活,打工仔自然要认真对待。
沈秋便骑着一匹快马,绕着苏州的大小分号跑了一圈,结果发现,落月商坊家大业大,分号众多,麻烦也多。
这大半年里,沈秋追过盗贼,杀过水匪,还帮商号驱赶过山中野兽,就如今夜这为死伤者复仇之事,也干了两次。
近年来南朝官府压迫甚重,在前任国主赵虎染病去世后,新任的国主完全就是个傀儡,朝廷苛政,让很多偏远地的良民都没了活路。
这山贼水匪便越发多了。
大都是十几人结伙,人数不多,四处作乱,遇到进剿就往山中一躲,两次三番之后,官府也懒得去管。
各地乡民只能结寨自保,甚至有些阔绰的乡族还组建了团练。
像是这一次落月商坊南通分号被抢劫杀人,还有沈秋来管,来为无辜者报仇,但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们遭了难,就只能忍气吞声。
“世道真是越发乱了。”
沈秋骑在马上,如这时代的人一样发出一声感慨。
他朝着山下的货栈去,南通分号是他这次巡查的倒数第二站,明日再往常熟分号去,若无事发生,便可以返回苏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