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相权实力不菲,能够自己开幕府召幕僚,手上有一批能人可以更好的协助皇帝处理国政。
尽管李元瑷还未给授予相权,可谁都看的出来,他离相位就差一个任命。
李元瑷逐一接见了裴行俭、刘仁轨、上官仪、娄师德几人。
裴行俭忧心忡忡说着庙堂的局势。
经李元瑷的提醒,他并未陷入废后的争端,只是作为一个身怀雄心壮志的俊杰,他在师傅苏定方的指点下,更加向往纵马塞外,行卫霍之壮举。可现今内忧外患,朝廷没有对外扩张之力,再有激烈的庙堂之争,将会折损朝廷实力,更难对外征伐了。
裴行俭对于李元瑷极为敬重,尤其是之前指点他远离王皇后、太子,让他避开了一难。
裴行俭世之儒将,忠勇仁义,将心比心,自是对传授他术数之学,又给他介绍人生导师以及指路的明灯很是感激,愿意说一些关于**的话语。
“圣人对行俭极为看重,处处委以重任,长孙太尉、褚尚书、柳相也多次与行俭攀谈。不瞒殿下,他们对行俭亦是推心置腹,说了许多事情。殿下对于行俭更有知遇之恩。行俭愚钝有些迷茫,圣人乃当代明君,长孙太尉、褚尚书皆是一代名臣,柳相或许逊色一二,德行却也是一时之选。殿下更不用说,为国为民,大治江南,以一己之力,挽救江淮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彼此皆是当世无双之人,为何会让这庙堂举步维艰?”
李元瑷沉吟片刻,笑道:“这番话,你还对谁说过?”
裴行俭作揖道:“不曾对任何人说起,即便是恩师也未曾提及,恐将之引入局中。”
李元瑷缓缓颔首道:“不是举步维艰,而是相互争先。你才情卓越,并非看不懂这其中奥义,而是不愿意去深思琢磨。你还年轻,心思干净存粹,京畿的勾心斗角并不适合你。孤觉得与其在京畿之地陪着我等勾心斗角,不如去西域,那边才是你驰骋的疆场。”
大唐不缺庙堂文臣,朝堂里多一个名臣裴行俭,远不如边将多一个儒将裴行俭更加得利。
裴行俭心中微动。
李元瑷道:“陛下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君王,只是目前不适合征伐。另外,你也别将情况想的过于糟糕,褚尚书、柳相不好说……长孙太尉,他或有私心,但对于大唐的忠心却是天地可鉴。现今之局,并非生死相搏,而是君子之争,点到为止。”
换做李泰在时,李元瑷不敢这么说。因为长孙无忌有孤注一掷的资本,现在李治是长孙皇后留下来的唯一血脉,长孙无忌已经失去了掀桌子的本钱了。
李元瑷很清楚自己的对手并不是长孙无忌,而是褚遂良与柳奭。
为李泰休朝过后,李治的圣旨传到了李元瑷的住所。
“於戏!惟王建都,惟圣垂范。治世救灾,天地可敬。惟尔使持节、都督苏湖杭三州诸军事、领江南东道行政机要兼黜陟大使、吴王元瑷,器能明敏,有萧何之器宇,诸葛之雅量。先皇曾言:固鸿业者,必树藩卫,特授司徒之位,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元瑷待使者念完,肃然双手高举,接过了圣旨。
当今庙堂长孙无忌是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绩是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
而他这个司徒是第三个高居三公,且获得相权的人物!
有了这个身份,他便有了与长孙无忌叫板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