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远了吧。”
不等众兄弟回答,唐天羽便自顾自低着头回答,声音极轻,像是在同自己的内心低语:“同样的课程,甚至同样的真灵。不论是比勤勉或是比智慧,杨凡宗是能领先我等一步甚至数步,差距非但不曾变小,反而越来越大,这就让天羽不由得有些踌躇,越犹豫便有越多疑惑,便越来越不敢往前修行。”
“众兄弟都觉得天羽资质好,可天羽既没有凡哥的勤勉,也没有断岳、断海的念意通达,勇猛精进。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些许死脑筋,能够沿着前辈的智慧一步步向前推进。就像是仿画的二流技师,若是能有张大家真迹,天羽或能仿个神似,偶尔灵光一现,甚至能更进三分,可若是只给天羽一张白纸...”
“所以,相较于自己的摸索,天羽更渴望院长的指点。众位兄弟可还记得,那日院长布置课业时所说的话么?”
众人不明所以,倒是隐隐有些明悟的唐断岳回道:“寻见真灵,以时限定序,最末尾淘汰。”
“最末尾淘汰。”
唐天羽幽幽道:“可若是最后一名不出现,是否意味着第一课将不会结束?”
明明是句普通的推论,却似寒风渗入院中众人心底。
这一个多月来,院长从未出面,只有凉亭中一尊似幻似灵的法相如神袛般看顾着后山众弟子,现在想来,那哪是慈悲的拈花微笑,而是嘲笑他们鲁钝的微笑啊!
“竟然还有这层深意么!”
唐断岳抚掌大恼,也怪真灵之后的武道太过精彩,使得唐氏众弟子几乎沉浸其中,险些忘了被宗所送上山后的目的。
“你既然有了推论,为何不说?”
知道自己误会唐天羽的唐念凡心生歉意,埋怨道。
唐天羽无奈道:“这只是天羽的猜测,这几日授课时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大师兄,但对方全然不知,神情不似作伪,便更不敢笃定了。”
这内门唐氏弟子拜入的蹊跷,同院长更是只见过一面,亲近肯定是谈不上的,便是真有什么内幕,也该是由大弟子杨凡或是学院的其他教习传达。
这下众人总算理解为什么唐天羽这些日子会一反常态的同那群外姓弟子泡在一起了。
只是,若这猜测属实,那么他们现在做的,是不是同院长第一课的初衷背离呢。
一时间,院中众人愁容满面,都开始思考起来。
“我认为天羽的猜测有些道理。”
就在众人踌躇时,唐念凡再次出声道:“或许这就是第一课的真意与院长不再出面的真相,所以从明天起,我会同天羽一起给那些蠢货补课。”
从最开始,唐天羽便是因为不想影响众人课业,才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授课,所以听到唐念凡的决定,大惊失色道:“凡哥不可,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就凭你一个人,得教到什么时候去,再说你是庚金真灵,对于其他真灵的感受也只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唐念凡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是兄弟,且我们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所以不必再多言了,明天我同你一道。”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随着唐念凡的发言,院中亦有不少人出演附和,皆是各项真灵修行路上的暂时领先者。
于此同时,云罗苑中,一边体悟规则之力,一边轻轻晃动摇篮的唐罗,嘴角扬起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