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说背过身去,慎也转头去看身后的劫,两人对视,默默无言。
卡恩则静静向着黑匣靠近,但是苦说一直提防着他们,眼角余光锁死了他们的位置。
他冷着脸继续说道:“在诈死之后,我一直躲在幕后,暗中操控纳沃利兄弟会掠夺财富,建立喀舒利兵工厂,全力生产枪械提高艾欧尼亚的军备力量,同时控制住境外武器的贸易路线,这才迅速结束了这场战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带领我们的国家走向安定——”
苦说说到激昂处,兴奋的举起了双手,他犯了一个错误,说错了概念……艾欧尼亚并不算一个国家,但是慎并没有想那么多,正试图消化着苦说给他灌下的**汤。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兄弟会的强盗会到处打家劫舍,为什么会有哪个民间组织会有如此雄厚的财力买进技术建立起喀舒利兵工厂……一切为什么都有了解释。
慎的双手颤抖着,只看结果的话,苦说的苦心孤诣是有用的,战争的及时结束避免了更严重的重大失衡。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苦说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挑拨平衡的天平,没有一个是按着教派的戒条来做的。
“慎,这些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始终恪守着我的教诲。我很欣慰你能均衡保存好,我始终等待着你将均衡重建的那一天。”
苦说没有给慎细细思索的时间,他转身走下台阶,张开双臂做出要拥抱的样子,神态俨然如同一位慈父,想要给自己可怜的孩子一个厚重的拥抱。
“慎,别相信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别忘了琨珑的事情,那些全是他的主意,他已经被黑匣左右了心智,已经不是你所敬爱的那个父亲!”
卡恩大喊道,但没能将慎喊停,或者说一次短暂的合作关系完全比不上多年亦师亦父的教导,父命不可违的概念已经深深植入慎的脑海。
他呆呆的向着苦说靠过去,毫无防备的张开双臂,与他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卡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苦说大师的袖口露出一截黑色纹身,一把暗影袖剑在他手中生成,不带任何犹豫的捅进了慎的腹部。
“呃——”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无力的瘫倒在父亲的怀里,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张苍老的脸。
“抱歉了,我的儿子。我必须不择手段来确保艾欧尼亚的胜利,精神的和谐和国家的统一一比,根本无足轻重。”
苦说的表情又恢复成那副冰冷的模样,他说着道歉表情却不带任何的愧疚,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在做一个根本不用衡量的抉择,仿佛亲情在他的家国大义之前只是一块要被一脚踢开的绊脚石。
无足轻重。
奄奄一息的慎不甘的扒着苦说的领口,胸膛上又一块黑色纹身露了出来,慎这才露出了明悟的表情,但已经太晚了。
他被苦说轻轻放在台阶前,而门口处的劫低着头闭着双眼深深叹息,仿佛在为即将死去的兄弟默默哀悼。
“我本来不想对我唯一的亲儿子动手的。”苦说已经懒得遮掩被扒开的衣领了,露出脖子上的黑色纹身,就这么撕破脸皮的转过来面向卡恩两人,目光冰冷。
“都怪你们把他带到了这里,你们最好有受死的觉悟,慎的死……就由你们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