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昭和尚面容枯槁,却是精气神旺盛,眼中神光内敛,“施主想必对贫僧很好奇吧?”
苏扬点头:“是!”
慧昭和尚脸上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随后问道:“以施主之见,贫僧今寿数几何?”
苏扬摇头:“和尚面容看上去五十余岁,不过和尚一身功力深如海,只怕岁数远不止吧?”
“施主所言不错,贫僧乃是普通七年生人!”
以普通为年号?这······似乎是南梁武帝萧衍的年号吧?苏扬想了想,心里算了算,普通七年是公元526年,今年是公元682年,156岁?嘶——
苏扬抱拳叹道:“和尚果然是得道高僧,孙药王都没有拼过你啊!”
慧昭和尚摇头:“贫僧与妙应真人有过数面之缘,他比贫僧年长十岁!”
什么?苏扬愣住了,“在下记得孙药王在长安居住的时候跟邻居们和友人们说过,才九十多岁啊!”
慧昭和尚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他担心吓坏邻居和友人,且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才故意少说了岁数!”
“原来如此!”苏扬点点头,又问:“和尚这一百多年是如何过的?出家之前又姓甚名谁?”
慧昭和尚回忆了一番,缓缓道来:“贫僧乃是宋孝文帝玄孙,曾祖是鄱阳王刘休业,祖父刘士弘,家父在南齐、南梁做过官,后来做过会稽令,贫僧三十岁才在南陈求官,当时长沙王陈叔坚和始兴王陈叔陵都广收门客,恃宠而骄,而贫僧与友人沈彦文都在长沙王陈叔坚的门下,在陈叔陵被杀之后,贫僧和沈彦文担心长沙王陈叔坚也会遭到杀害而受到殃及,因此一同逃到深山老林躲了起来!
我等以栗子和松果为食,只穿短衣而不能换,有一天在山里遇到一个老僧,他看见贫僧颇为惊奇说贫僧骨相奇特,一生不会生病,且寿数绵长,沈彦文向老僧求药希望能够长寿,但老僧说沈彦文没有贫僧的骨相,就算吃了他的药也无法长寿,老僧说完就走了,临走时给了贫僧一卷经书,说有空可以看看。
此后贫僧与沈彦文一直不问世事,直到十五年后,我二人到了建业,那时陈朝已亡,听老友们说陈后主和陈氏诸王已去了长安,于是贫僧和沈彦文各自拿了一只布袋一路乞讨到了长安,打听之后才得知长沙王又被贬去瓜州,我等又前往瓜州,终于见到了长沙王,因我等是他故旧门客,得到了他的礼遇,过了几年长沙王陈叔坚死了,后来沈彦文也死了,贫僧心灰意懒,于是回到会稽,落发为僧,隐于山林。
那时贫僧已一百余岁,虽容貌枯槁,但筋骨强健体力不衰,每天能走一百多里,后来与一个僧人结伴又来到了长安,那时已经是唐高祖皇帝一统了天下,年号武德,至那以后,贫僧便或来往于长安和洛阳,也游历与长江两岸,或三蜀五岭,大唐国土之上,贫僧已走了一个遍!”
如果不是听慧昭和尚亲口说出他的一生经历,苏扬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和尚竟然经历了梁、陈、隋、唐四个朝代,到此时为止活了一百五十多岁。
苏扬问道:“和尚能有如此高寿,莫非仅仅因为骨相奇特的缘故?”
慧昭和尚笑了,“自然不仅仅只是骨相奇特,施主认真读过贫僧给施主的经书之后就会明白,天赋异禀只是一个方面,若无特殊修炼之法,凡人又岂能敌得过无情岁月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