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摇了摇头:“驸马爷,老奴还真没看出来典药房有问题,驸马爷看出来了吗?”
苏扬笑了笑,对左右吩咐:“来人,去典药房把最近一月之内药材入库、库存盘点、药材出库数目记录全部调过来,安排人手进行一一核对!”
“诺!”
典药房和掌药房都查完了,接下来要查司药房,照方抓药的药材经过配伍之后送到司药房进行煎煮,这是有专人负责的,如果煎煮细节有医嘱,就要按照医嘱的方法进行煎煮,如果没有医嘱,就按照平时的规定进行。
煎煮完成之后,由司药房派人护送过去,当然只有皇帝、皇后、妃子有资格享有这种服务,其他宫女太监只能自己煎药。
司药房不但要负责把煎煮好的汤药送过去,如果是送给皇帝的汤药,还要当着皇帝的面进行试药,确认无毒才能给皇帝服用,当然有些皇帝甚至专门在自己身边安排试药人、试膳人。
“梅司药,今天是谁给陛下煎的药?”
女官回答:“小婷和花萼二人!”
“二人煎药?”苏扬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但凡皇帝、皇后和各位嫔妃的药都是有两个人一起煎煮的!煎煮完成之后,色泽、汤药的份量要符合规定才能拿去给人服用,否则只能重新抓药煎煮,直到符合标准为止?”
苏扬又问:“煎药的二人是固定的吗?”
“非也,时常交叉轮换!”
苏扬点了点头,看来宫中的制度已经非常完善,管理方面也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去把小婷和花萼分别带来!”
经过对小婷和花萼分别审问,又从侧面审查这两个女史的身份、平常生活习惯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苏扬发现这二人联合作案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没有联合作案的可能性,那就更不存在单独作案了,因为单独作案必然瞒不过另外一个人。
审问一直从白天进行到深夜,再从深夜到第二天中午,苏扬把给皇帝送药和试药的几个女官和宫女都一一进行了审问。
苏扬抱着胳膊摸着下巴,在审讯房里走来走去,“问题只有可能出在典药房和司药房,煎煮好的汤药在送往西上阁的途中不可能出现被掉包的情况,因为当时送药的人一共有五个人,没有人可以瞒过其他四个人的耳目把汤药换了!”
听了苏扬的分析,曹公公不由点了点头:“驸马爷说得不错,看来问题只能出在典药房或者是司药房,可究竟是哪一房呢?老奴在驸马爷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愣是没有发现什么?”
苏扬推测,想要对皇帝不利的人或许可能并不想立即毒死皇帝,因为时机不成熟;又或许对方不是不想立马毒死皇帝,而是这人知道不可能,因为皇帝喝药之前都有人试药,如果是见血封喉的药,试药人立马会死,皇帝岂敢再喝?所以只能让皇帝慢慢去死,这是没有选择的办法。
添加的几味药并没有毒性,正常人喝了屁事没有,但对于一直体弱多病、且气血亏虚的皇帝而言,长期服用的话就要命了,因为添加的这几味药是泄气耗气的,体虚的人越喝越虚,时常会感到劳累、精力不济,想睡觉,时间长了,身体越来越差,病痛越来越重。
下午未时末,一个太监匆匆走进审讯房禀报:“启禀驸马、公公,经过我们核对账目查验,典药房的药材入账入库、出库与库存数目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有的差别也在允许损耗的规定范围之内!”
苏扬听完之后立即再次把审讯记录拿起来进行查看,逐一分析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线索。
“咦?”
苏扬似乎发现了什么,曹公公立即问:“驸马爷,发现了什么吗?”
苏扬道:“典药房和司药房的两个主事都说过,女史们当值之前都必须要搜身,不许携带任何物品进入,特别是药材!下值之时也要进行搜身,不许带走任何物品,特别是药材!”
“从这看来,典药房和司药房似乎都不存在作案的可能啊,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苏扬苦思冥想,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他突然停下,“来人,去把皇帝身边拿药方来取药的太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