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实急忙说:“真不是我不想说,我是真不知道他被外派到何处为官了,因为这跟办告身是两码事,他被外派到何地为官是姜仁良负责的!”
官员的委任六品以下只需要尚书省拟旨授册,六品以上就需要拿到政事堂议论了,就算政事堂有了结果,也还是要上奏皇帝御批,皇帝如果不批,相关人事任免只能暂且搁置,如果打回政事堂,只能重新商议人选,而三品及以上大臣的任免只能由皇帝说了算。
不论是册授、制授、还是敕授,最后都需要下发到吏部,再由吏部相关的官员下发到当事人手里。
苏扬喝问:“姜仁良是谁?”
“呃······另外一个吏部郎中就是姜仁良啊!”
整个吏部总共才两个郎中,一个管免职和告身,一个管升迁!虽然这二人不是最后拍板的人,做不了决定,但他们是第一个重要环节,他们没权做决定,却有权不上交你的材料,你也只能干瞪眼!
好家伙,这帮人不但可以在颁发告身的关键环节做手脚,还能在颁发授册的关键环节动手脚,这等于是他们已经全面把控了谁可以做官,谁不能做官,谁可以升迁,谁会被免职!
苏扬当即走回案桌后,提笔就唰唰唰写下一张传票,拿起来抬头叫道:“霍撼山,立即传姜仁良过来问话并封存他所负责的全部官员卷宗档案!”
“遵命!”霍撼山抱拳答应,接了传票当即带人离去。
苏扬再次问郭实:“你说当时侯安忠是拿着高智周的名刺找你的,这名刺是否还在你手上?”
郭实说:“当时侯安忠是想收回去的,被某不着痕迹的拒绝了,我说我留着那名刺说不定以后可以求高相爷办事,侯安忠当时很着急求我办事,因此就没有强行要回去,名刺被我藏在家里了!”
“藏在何处?”
“······就在我的瓷枕内!”
苏扬当即扭头对敬晖说:“敬司直,劳烦你派人去一趟郭郎中的府上把那封名刺取回来,至于其他东西······暂且先不要动!”
“诺!”敬晖答应,指派了几个人去取名刺。
郭实立即对苏扬行礼:“多谢使君,使君大恩大德,卑职没齿难忘!”
“只要你肯配合,咱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使君,使君想问什么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就好!”苏扬点点头,对郭实此时的表现颇为满意,“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侯安忠一共找你办过多少次事情?对象都是哪些人?本官要你把这些人的名字和相关情况都一一写下来,没问题吧?”
郭实听完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问题是没问题,只是如果我全部都写出来的,朝廷追究下来,我只怕脑袋不保啊!”
苏扬听完当场变脸,一拍惊堂木:“碰”的一声,吓得郭实浑身一抖。
“大胆,郭实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跟本官讨价还价?某看你是真的希望自己家破人亡了!本官告诉你,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老实交代一切问题,把你所犯下的罪行全部交代出来,将功赎罪!”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一缓,“当然了,如果因为你的主动交代和配合,能让我们把侯安忠一伙蠹虫早些全部揪出来,某就算你大功一件,结案的时候某会上书陛下替你求情,请皇帝对你从轻发落!”
郭实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希望放在苏扬身上,他精神萎靡的点头:“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足足小半个时辰,郭实才把他这些年犯下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其中也包括违例替侯安忠办事的所有情况。
旁边一个录事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未干的墨汁,起身把所有记录都呈到苏扬的案上,苏扬看了看,记得很清楚,他把这些记录纸张全部塞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