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连摆手,提及自己稍涉前面数册,才有了临摹后面的行为。
“你早点回家去,我听宫中有人说你们家在给太子做媒,如今各家都带着闺女去你们那边走走,你们家的门槛都怕是被踏烂了!”
“啥?”
客氏和李保国不曾入宫,群芳谱还是李鸿儒带入的宫中。
也不知哪个嘴大的泄了密。
李鸿儒只觉脑壳疼。
只要与这些事情沾边,便少不得有各种来往。
没定性之前,各家自然是卖好,一旦太子妃定下来,一些人的态度便很难说了,说是成为仇人也不为过。
李鸿儒只希望客氏和李保国还没收礼,免得更为难堪。
“春晖开紫苑,淑景媚兰场。映庭含浅色,凝露泫浮光。日丽参差影,风传轻重香。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
李鸿儒急匆匆归家时,只听府邸中有女子吟诗开腔,这其中又不乏一些低声的交谈。
这是不在皇宫中做作,跑李府来表现了。
缺乏了皇宫中的凝重气息,在府邸中的女子声音显得很轻快。
李鸿儒入了门,只见一个长袖丝袍的女子朗朗开口,对方长得眉清目秀,手持绣花的扇子,极具大家闺秀的气质。
一首诗词吟读完毕,那女子亦对着众人行礼。
“好!”
一个头戴儒冠的中年官员点头,开口赞了一声,这才将目光殷勤转向客氏和李保国。
“不知两位觉得小女吟诗如何?咦,是李左使!”
中年官员刚刚说完,听得脚步声,随即抬头望了回去,一双眼睛来回转动。
“马御史!”
李鸿儒对中年官员行了礼。
这是他在弘文馆会上见过一面的人,李鸿儒也是随着众人称呼,他只知对方官名,但不知对方全名。
对方的官职与监察御史高季辅没区别,都是擅长找茬弹劾。
常人并不想对这类人接触,但又不想与这些人产生恶感。
李鸿儒态度客气,但又不乏拒退之意。
待得李鸿儒扫眼数座厢房,见得这些厢房中红的、青的、蓝的各类箱子,一些库房中肉段高挂,又有坛酒、布帛堆积满屋,这让李鸿儒心中咯噔了一声。
在他上月前回家之时,李府还尚未有这般充足的物资。
客氏和李保国一月内难做到如此多红媒。
这是收了人家的礼。
这不是受贿,但又与受贿没区别。
李鸿儒时常有一些小动作,但他还没想有这种大动作。
客氏和李保国的脸色有些僵硬,客氏还取了一支笔做描绘。
她画技较之喜意境的画师相差甚远,但描绘有栩栩如生之感,马御史家的姑娘形象跃然于纸上。
待得客氏填上蕙质兰心、大家闺秀两词,马御史这才心满意足。
“我这小女对太子殿下朝思暮想,还望两位月老红娘一线牵,能将这画儿呈予宫中,博太子一览。”
马御史拜托完,又抬手与李鸿儒作揖,这才领着自家闺女出了门。
“艾玛呀,咱们家怎么能收礼啊!”
待得马御史出门,李鸿儒这才吐槽起来。
李府收受的礼物虽然并不名贵,但耐不住累积。
李鸿儒看去,只觉至少收了上百人的礼物。
说好点这是走人情,说坏点这是利用太子婚事渔利,可以被朝廷诸多大臣谏言参奏。
李鸿儒情愿再次跑到西番哈蜜国抢劫九层佛塔,也不想收这些礼。
若是能成事,李府拿皇家谢礼就够了,压根就不需要拿这些招惹口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