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子,从容如斯,让老夫想到了如今长安城中的那些年轻俊彦。”李元婴嘴角含笑,“那些年轻人最喜高谈阔论,方才让他们来,谁能比三郎更出色?老夫想了许久,无人能及。可先生为何让三郎经商?这等才干,不该去官场吗?”
徐小鱼看了身边的护卫一眼,护卫懂事的告退,然后他才低声道:“当初阿郎问过三郎君的志向,三郎君说……”,他看到贾东正在回来,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三郎君说自己不愿依附他人,宁愿去经商。”
李元婴讶然,“他是说不肯变成大郎的附庸,所以宁可出来经商?”
贾昱是长子,会承袭贾平安的爵位。而在贾平安致仕后,贾昱的宦途明显顺畅了许多。贾家以后的掌门人就是他。
徐小鱼点头,“阿郎当时郁郁许久,最后说也好,还说什么……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三郎君看似阴沉沉的,可却是个烈性子的人。”
“列性子……”
李元婴微笑道:“生死之间能从容如此,被鞭责也能含笑以对,太子若是看到了这样的三郎,难道会不动心?”
徐小鱼摇头,“陛下毕竟还在,太子那里不好为自己张罗太多人手。”
“狗曰的规矩!”李元婴的眸中多了一抹了然。
徐小鱼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感受了然于心。
李元婴自己就是规矩之下的悲剧,若非贾平安当年拉了他一把,此刻的他应当在某个小地方继续装疯卖傻。
李元婴看着走来的贾东,好奇的问道:“老夫唯一不解的地方便是……你问了那将领的姓名作甚?”
贾东上马,“交个朋友。”
他轻声补充道:“生死之交的朋友!”
他不缺年轻人的冲动,譬如说去年他在长安就曾为了争夺一个名妓,和宰相的孙儿大打出手,打断了对方的胳膊。
但他分得清场合。
“遮禄!”
那双阴郁的眸中多了些冷意。
车队随即出发。
路上他们遇到了游骑。
“竟然是精铁打造的凿子?这东西攻城用得上,赶紧拉到君士坦丁堡。”
贾东微笑,“是。不过价钱……”
微笑中多了些贪婪。
游骑将领冷笑道:“那里金银堆积如山,差不了你们的钱。商人果然贪婪。”
车队再度进发。
但能远远的看到君士坦丁堡时,一支军队拦截了他们。
将士们看着面色疲惫,眼眸中多了恼火。
“这是精铁打造的凿子,原先是贩卖给工匠,可那些人说大军攻城用得上……”
贾东微笑着看了一眼前方的君士坦丁堡,“对了,路上我遇到了一支商队,来自于君士坦丁堡……”
将领恼火的道:“当然是潜逃出来的。”
潜逃毛线。哪怕被团团围住,可那些商人却有办法买通大食人,带着自己的商队走海路上岸,随即带着货物去东方贩卖。
“战争永远都无法阻拦商人的脚步。”李元婴微笑补充。
将领皱眉,“把东西搬进去,钱给他们。”
贾东向前一步,就在将领微微眯眼,握住刀柄时,轻声说道:“我的酒量不错,那位东罗马商人喝多了说……君士坦丁堡内已经准备了利器,足以毁灭大军的利器。”
将领眸子一缩,“你是奸细!”
李元婴大悔,拉着贾东说道:“既然不想听那就别说了。”
贾东却摇头,遗憾的道:“我经商数年,是大食让我赚到了第一笔钱财,我对大食的情义不逊于大唐,可惜了。”
将领冷笑,“带走!”
“哎!”
李元婴刚想阻拦,贾东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这是阿耶的安排……”
可先生这是想让你去送死吗?
李元婴怒了。
贾东被两个军士押解着到了军营中。
随后的几日他就被关押在帐篷里。
吃喝拉撒都在一处,时日长了味道熏的厉害。
贾东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