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酒厂里,一个月实际能发到手上的,杂七杂八加起来,最多也就400块钱。
厂子效益不好,乱七八糟的事又多,销量不好的时候,甚至连300块钱都发不下来。
尤其叫人头疼的是,动不动就发酒抵工资。
发酒按出厂价也行,酒类有地方保护,厂里也牛皮,按建议零售价算钱。
这谁受得了?
“咱们公司这边,要等省大创新港的楼下个月竣工,才能租赁办公室。”吕冬提前说明这些,免得后面有意见:“你暂时只能在店里办公,这样也有个好处,能尽快熟悉业务。”
钱峰说道:“没问题。”他看吕冬一眼,似乎有点犹豫,好一会才说道:“有个情况,想提前说一下。”
吕冬点头:“尽管说。”
可能经历过另一个时代,看过店里员工进进出出,他始终认为工作是双向选择。
“我天生体质问题,对酒精严重过敏。”钱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任何场合,我都不能喝酒。”
吕冬笑起来:“我找你是来工作的,不是让你喝酒的。”
他大致明白钱峰的遭遇了,在太东这地方,聚餐时不喝酒,不主动敬领导和老资历的人酒,真的是会受到很多刁难。
酒精考验不是玩笑话。
钱峰明显松了口气,似乎还想打预防针:“公家单位这一点就没私人企业灵活,我离开酒厂,一方面是待遇问题,另一方面有次聚餐,我提前声明不能喝酒,新来的分管财务的副厂长非逼着我喝,说我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不把他放在眼里,我以前喝酒出现过呼吸困难休克的情况……”
作为一个喝酒大省的人,吕冬多少听说过,知道有些人天生缺乏某种分解酒精的酶,可能很少的酒精摄入就会造成呼吸困难。
钱峰的话还在继续:“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给这个面子,出点啥事,家里谁管?他会负责?所以我没喝,被穿小鞋,加上之前的一些事,干脆就出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吕冬直接说道:“你在吕氏餐饮工作,没人能逼你喝酒。”
太东的酒桌真的是一言难尽,比如明知道人开了汽车,还要死命的劝酒,人不喝真就说瞧不起之类的话。
距离客厅较远的卧室里,赵娟娟和宋娜低声说着话。
随着赵娟娟搬来大学城住,距离隔着近,俩人时不时就凑在一起,偶尔还会去泉南逛街购物,关系走得特别近。
聊着聊着,话题就到了怀孕上。
赵娟娟说道:“宋娜,我看你和吕冬这几天在隔壁进进出出,搬过来了?你还在上学,可得做好防护措施,年轻人容易冲动,咱们女人得保护好自个,万一有点啥事,说不定会影响以后生育。”
宋娜赶紧说道:“娟姐,你这都说的哪和哪,没影的事。”
赵娟娟还是提醒:“记住这话,没坏处,男的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
“我还在上学。”宋娜来自农村,也有自个的想法:“这些事起码得等我毕业以后再说。”
赵娟娟笑:“你到时可别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