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筹谋已久,索性干脆利落。
所以顾天涯一进入大殿之后,开口便发出爽朗的微笑,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句开场白之后,立马就转入正题,面色肃然道:“今我幽州急缺资金进行建设,欣喜诸位远道而来意欲帮扶,顾天涯心甚慰之,愿将胸中所想诉诸。”
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
又或者故作高深,同样会落入下乘。
反倒不如光明磊落,将一切打算尽皆告知,至于是成是败,已经非人力能定。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该做的都做了……
筹谋这么许久,幽州城急缺资金的问题早已深入人心,如今摆明车马就是要让人投资,如果含含蓄蓄反而容易引起警惕。
既如此,一切敞开了谈。
所谓姜太公钓鱼,愿意者自己会来上钩。
此事顾天涯心中早有决断,猛然端起桌子上一杯酒,朗声道:“诸位,咱们先饮一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所以这一杯酒,咱们先庆祝自己留下个喝酒的名……”
满殿响起笑声,人人举杯示意。
一饮而尽!
其中有位外族高层摇头晃脑,口中不断喃喃自语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真是好诗,真有气势。都说幽州领主经天纬地之才,不曾想在诗文一道也是大家。此诗,此诗,嘿……”
显然他极为爱慕中原文化,可惜限于才学做不出贴切点评,只能不断摇头晃脑,来来回回重复念诗。
大殿另一侧,突厥坐席处。
草儿小圣女同样眸子闪光,明显也被这句诗词所惊艳。但她不知为何突然叹息一声,幽幽落寞的道:“中原的文化,我们始终是学不来。顾天涯随口说出一句诗词,胜过了我苦读汉家书籍十八年……”
旁边伸过来一只玉手,轻轻摩挲她的额头。
但见圣女大祭司蒙脸而坐,眼中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温声安抚道:“丫头你莫要泄气,这诗不是他的首创,师尊我在二十年的时候,就曾听他爹爹在我面前念过。顾天涯这个臭小子啊,他是拿他爹的诗词充场面呢。”
草儿登时一怔,眸子满是惊奇,下意识道:“师尊您是说他抄诗?这不可能吧,顾天涯何等才学?最近几年以来,他经常有大作问世,几乎每一首都能惊艳天下,堪称是流芳百世的佳作。”
圣女大祭司笑容更加古怪,目光悠悠看向大殿上方的顾天涯,莞尔笑道:“那些词句,也是抄的。”
草儿目瞪口呆,转头怔怔看向顾天涯,足足好久之后,这位小圣女才一脸愣愣的道:“竟然都是抄的?竟然都是他爹的作品?可恨这人真够无耻,拿着他爹的诗文冲门面。”
圣女大祭司噗嗤一笑,伸手再次摩挲徒儿的小脑袋,压低声音道:“为师虽然揭穿了他的事,但你可不能去揭穿,男孩子最讲究颜面,你若是揭穿他会恼羞成怒的。”
草儿又是一呆,愕然看着自家师尊,小脸古怪道:“您称呼他男孩子?他如今都是三个娃娃的爹了吧。”
说着停了一停,紧跟着又道:“平阳公主给他生了虎宝宝,柳青和孙柔两位将军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他明明已是三个孩子的爹,怎么在您口中就成了男孩子。”
圣女大祭司悠悠而笑,语带深意的道:“他便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在我面前也是个孩子!”
这话隐约已经有揭破隐秘的打算了。
草儿何等精明,顿时眸子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