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乃是一日傍晚,斜阳暮色分外怡人,然而一群开路的兵丁满脸愕然,人人面带古怪看着道路中央一个小家伙。
那小家伙大约十四五岁,生的浓眉大眼颇有英气,但见他孤身一人拦住道路,左手平举在胸口拿着一个卷轴,他见到开路大军并不畏惧,反而张口发出一声响亮的断喝,威风凛凛的道:“都给小爷停下,这个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拦路剪径的吗?”
兵丁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小家伙可能脑子有问题。
这得是多么彪的孩子啊,才能做出这种傻乎乎的事,他也不看看拦的是什么车队,拦这个车队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兵丁们只觉哭笑不得。
“率头,咋办啊?这孩子看着不像是个坏娃子,咱们是不是抬抬手留他一命?虽然他拦路剪径不该轻饶,但他这情形明显是脑子不太正常,饶了吧,免得造一条人命。”
“饶个屁命,留个屁命,就咱们这些当兵的小卒子,谁有资格对这个孩子指手画脚?……”
兵丁们的队率被气笑了,直接恶狠狠瞪了兵卒们一眼,然后才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不认识他,我可认识他,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宿国公程家的嫡长子,他叫程处默,乃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国公。这位小国公的出身已经非凡,但是他的后台更是大的吓人,你们知不知道他师父是谁?他师父正是平阳公主的夫君顾天涯……”
兵丁们呆立当场。
原来竟是这位小公爷,可是他为什么要拦着车队不肯放?
那个队率沉吟一下,忽然调转马头向后而去,急急道:“这事咱们处理不了,我得赶紧去汇报一番,你们在这里老实带着,谁也不要妄动妄议,记住了,咱们只是当兵的小卒子,有些事对于大人物们乃是一番笑谈,但是搁在咱们身上也许会要了性命,记住,记住,千万不要妄加评论……”
兵丁们心中一凛,果然人人闭口不再谈论。
甚至连脸上的好奇都强行压制,全都像是木头桩子一般的杵在那里。
眼前这事太过离奇,他们已经隐隐感到不太对劲。
而程处默则是静静立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兴趣和兵卒们掰扯。
显然他拦路的意图不是针对这些兵。
……
却说那个队率回去禀告之后,登时在整个车队引起一片好奇。
由于武将们都是骑马而行,沿途扎堆在一起吹牛闲侃,突然听到程家的小子在前面拦路,登时引起一阵啼笑皆非的哄笑声。
其中夔国公刘弘基笑的最欢,这货直接骑马凑到程咬金身边,哈哈大笑道:“行啊老程,不愧是瓦岗寨的出身,你自己当了十几年响马没过瘾,你儿子继续再干拦路剪径的事,有趣倒是有趣,就是这娃儿的脑子不太灵光,拦路抢劫也得探探风向吧,这孩子直接拦了天下最强的一支车队,哈哈哈哈……”
“闭上你的臭嘴!”
程咬金一声怒喝,满脸都是怒容。
奇怪的不止是程咬金怒喝,竟然还有其他好几个武将怒喝,刘弘基明显一怔,愕然看向喝他的那些人,结果却发现全是武将中的精明之辈,此时人人脸上都带着肃重的表情。
尤其徐世蹟和李靖两人,隐约已经把眉头拧起老高。
刘弘基虽然性子粗鄙,但是也有一些小聪明,这货心里陡然一抽,隐隐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