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烁提心吊胆了一夜,尤其是凌晨时分,更是亲自策马在周围探查了一圈。
在他看来,狼牙军是该杀个回马枪的。当然了,战斗了一天,哪怕被魔气侵染,人也是会累的。所以狼牙军前半夜吃饭休息恢复体力也是正常。
最危险的应该就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那是人睡的最沉,最倦的时刻,自古以来都是偷营的上好选择。这些苍云军,白天的时候,还能凭着恨意和一腔热血,忘我的战斗。但是一旦这么睡下了,放松下来了。在睡够之前,再想恢复那种战斗意志,比登天还难。
而那些狼牙,虽然也是战斗了一天,但却并未真正加入前线,体力损耗相对有限,恢复的自然也容易。
所以黄烁几乎断定凌晨必有一战。但他也很清楚,这些苍云再不休息,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力竭而亡。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只能让苍云们尽可能的休息,而他做好预警和袭扰,尽可能的让他们能有个完备的状态迎接下一次挑战。
可惜,一直等到天色泛白,苍云军们在严格的生物钟影响下,纷纷醒来,都没等来狼牙军。
黄烁脸色难看的返回,找上正在整军的长孙忘情。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情报有限,就算闪寸心也想不明白这些狼牙军在搞什么幺蛾子。
听了黄烁的担心,长孙忘情挥手招来了几人,让大家席地而坐。
“杨三,之前战事紧张,没来及介绍。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苍云军的几位统领。先锋官宋森雪,你认识了。这位是红衣佛爷王不空,破阵营统领。这位是...夜北,你眼睛怎么了?”
一个有些文弱书生模样的将领,双目红肿,惨然一笑。
“不下心被流矢伤了眼睛,哎!报应啊。活该瞎,我要这双眼还有什么用。我一生自负智谋,却没看清安贼狼子野心,致使我苍云军落到如此境地。该瞎啊,真该瞎。”
“胡说什么!我们不都没看出来么?要论责任,还轮不到你来背锅。”
“我是军师,出谋划策,料敌先机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宽慰我,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想不开。”
“这位是我们的军师风夜北。夜北,现在没时间让你平复心境了。危险还未过去,我们需要你的智慧,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可是狼牙贼兵昨晚未偷袭之事?”
“不错。”
风夜北摇了摇头。
“没来就对了,因为不需要了。对于安贼来说,大的战略已然达成,也就没必要浪费兵力在我们身上。如果我们是毫无抵抗力的溃兵,他们自然赶尽杀绝。但我们既然已经表现出了两败俱伤的自保之力,他们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兵力。”
“可是...”
风夜北抬手制止了长孙忘情的问话。
“原因很简单,昨晚这位林三恩公用的力量,是禁忌。现在,我们苍云军也就成了禁忌。安禄山可以轻易的上奏,以巫蛊之术为由,彻底剥夺我们苍云军的荣誉和存在。雁门关自此,也就不再是他的后顾之忧了。我们现在...不,很快,就是朝廷通缉的叛军了。”
此话一出,现场冷场了很久。
没人怪黄烁,昨晚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么死,要么接受那股力量。这没什么好选的,生是大家共同的追求,复仇是大家统一的念想。为此,就算身陷炼狱又如何?
只是苍云军百年的荣誉,大家一生为之奋斗的皇朝,付出的忠心和奋斗,就这么被无情地背叛。任谁心中也很难平复。现在还要眼看着仇人搬弄是非,继续给大家泼脏水。心中的恨意,覆海难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