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华点点头,将几张心脏ct的扫描图挂在了投影灯箱上,随着挂在墙壁上的阅片灯亮起,一颗心脏的各个组织顿时一览无遗。
只看了几眼,现场的专家们无不倒吸了一口气!
和先前预判的差不多,刘老的晕厥是心脏内出血导致的,而更要命的是,通过ct单可以清晰看见,刘老的心脏冠动脉内安装了两个支架,而这两个支架现在都相继出血了!
“检查报告大家都看见了,先前患者由于心梗,分别在左冠状动脉主干和右冠状动脉安装了两个支架,但现如今,这两个装支架的位置都相继破裂出血了,引起了急性心包填塞……”
傅春华作为人民医院心胸外科的一把刀,经验还是相当老道的,快速总结出了病症起因:“至于破裂出血的原因,应该和患者的高血压有关。”
“没错,我父亲一直都有在吃降高压血的药物。”
忽然,坐在椭圆会议桌侧边的那个中年人出声说道。
傅春华不太喜欢讲话被人打断,但他只能担待着。
毕竟说话的这人正是刘老的儿子、云州市的市长刘相韬!
刘相韬刚四十岁出头,就坐上了一市之长的位置,除了背后有刘老在省里的余威和声望,他本人的处事能力亦是十分过硬
但如今面临老父亲的危难状况,刘相韬那张威严赫赫的脸庞已然充满了焦虑和忐忑。
“相韬,先听医生们说完吧。”
刘相韬身旁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刘相韬的手背,开口安抚道。
她便是刘相韬的妻子,胡慧云。
虽说胡慧云无官无职,但徐天禄等院领导都隐约听说,胡慧云出身于首都的一个名门望族,据说还有一个叔父在卫生部任副部长!
光是这层身份背景,就够把徐天禄等人震慑得提心吊胆,这次万一抢救刘老失败,恐怕就不是一句“我们已经尽力”可以善了的!
好在,胡慧云目前表现得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她谨慎的询问道:“既然病因已经找到了,那依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置比较妥当?”
傅春华一边打量着ct片子,一边沉吟道:“按照一贯的应对方案,这情况,必须得做心包穿刺手术减压,等心功能稳定,再开胸找到出血口修复,只是鉴于患者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做这个手术的风险怕是不小……”
“是啊,而且患者的心脏功能已经很脆弱了,如果要强行开展这个手术,还必须同时做心脏搭桥,可是要在短时间内同时完成这两个手术,理论上分析,难度相当大!”其他专家点出了最大的难题。
刘相韬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沉声道:“你们就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吧。”
傅春华等专家顿时都哑巴了,以沉默表示了希望渺茫。
如果是面对普通患者的家属,没准他们就会直接让人先有心理准备了!
一看刘相韬黑云压城般的脸色,马世友也沉不住气了,道:“就不能采取保守治疗吗?”
傅春华用看傻瓜的神情看了眼马世友,摇头道:“保守治疗未尝不可,或许出血口会自然止血也说不定,但如果止不住,随着出血量增加,心包积血越多,接着会压迫心脏导致患者因休克而……”
“好了!”徐天禄赶紧打断,生怕老傅在市长的面前直接说出“死”字。
但饶是如此,刘相韬的一颗心也幽幽的沉了下去。
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个方案都相当“不靠谱”。
做手术,风险相当大,甚至很可能提前结束老父亲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