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木正信大声说道,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身穿阴阳师服装的老人焦虑地问道,语气竟然带上了些许尊称,“北条大人,您怎么看?”
“森木殿下,看似我们有所选择,实际上我们并没有选择,秋山正亮不是一般人,能够执掌黑川家数十年,黑川家的少主没有支持的外国势力,难以东山再起,就算是投靠太田道灌大人,也不过是太田道灌大人干涉黑川家内政的旗帜,而太田道灌大人能够在获得黑川家主君的大名名分下消灭黑川家吗?”
阴阳师北条泰安气定神闲地说着,一下子就将现在的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黑川家的兴盛从来不在黑川家的家主,而是黑川家的家臣,其中秋山正亮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能够让太田道灌大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让出了大半个武藏国的支配权,只剩下江户城固守,这其中还是太田道灌借了关东管领上杉家的势力。
森木正信点了点头,在森木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自己终究是关心则乱,经过北条泰安的点拨,他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当然是顺从黑川家的意思,全力搜捕黑川家的那位少主。
森木家作为太田道灌大人这方的豪族,多少有些香火情分,就算太田道灌大人不满,只要负荆请罪就可以了,而黑川家若是不满,三百大军一来,森木家或许从今以后就会消失在历史中了。
“北条殿下,请为我们这次行动卜卦一下吧。”
森木正信向着阴阳师北条泰安拜托道,阴阳师这可是从来只会侍奉朝廷公卿,以及幕府大名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和北条泰安有着亲戚关系,招揽为客卿,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获得阴阳师大人的助力。
北条泰安拿出了几枚永乐钱,随意地占卜了下,然后用手指算了算,最后缓缓开口道,“大概南方方向,森木殿下可以让武士们去南方寻找一下,或许会有所收获。”
“不是或许,是肯定会有收回,北条大人的占卜什么时候出错过了。”森木正信顿时来了精神,打起了信心,看着武士们中的一位年轻的武士说道,“森川新九郎,你是我的同族,这次抓捕那位少主大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名为森川新九郎的年轻武士在众人的环视下站了出来,他不卑不亢,听到家主的点名,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说道,“遵命。”
森川新九郎当即离开会议室,原本在武士的武士们也纷纷离去,森木正信离开了,阴阳师的本事他们森木家地人上上下下都深信不疑。
北条泰安收拾自己落在地上的永乐钱,突然间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永乐钱居然烧焦了。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北条泰安忍住自己心中的惊骇,手突然间在颤抖着。
自己这是干了什么来,刚才自己明明只是随意算了一卦。
北条泰安浑身发抖,一股不好的预感骤然间袭了过来,弥漫全身,那是危险的味道。
北条泰安昔日和森木家的先祖有旧,他的母亲就是森木家的女儿,因此在应仁之乱之后,就来到了森木家避乱,同时也担任着森木家的客卿,即便是江户城城主太田道灌都对他尊敬有加。
占卜他人踪迹,对于阴阳师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完全比不了土御门家那位替室町幕府足利义满大将军占卜出兵吉利,占卜军事胜负的大阴阳师土御门有修。
自从应仁之乱之后,室町幕府权威失落,各地大名纷纷互相攻伐,即便是足利将军家也已经管不了,原本应该为朝廷、幕府所用的阴阳师也获得了各地大名的青睐和供奉,在战场上担任军师。
在古代,军事与咒术互为表里,身为将领必须懂得阴阳五行,夜观天象这些本事,用诸葛亮的话来说那就是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
在阴阳师的领域中则是属于兵家阴阳术的一种,例如历史上第一位征夷大将军坂上田村麻吕不仅是无双武将,同时也是相当有名的兵家阴阳师,三次平定虾夷,同时还在虾夷之地布置了北斗七星大阵,亲自镇压虾夷一族的神灵,更是死后成为平安京的镇守。
不论是出战的吉凶,破解对方阴阳师的诅咒,都是阴阳师的职责,然而北条泰安毕竟不是森木家的家臣,而是森木家的客卿,因此占卜没有使用六壬式盘占卜,更没有使用方位占这些高级手段,只是用的普通的铜钱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