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唐老四道:“不至于要破布球,记下就好。唐某有言在先,若是谁管不住嘴巴,莫说在作坊做工,到时候别怪整个庄子容不下。”
工资提升了,该强调的,也强调了,也得到了庄户们的允诺。唐老四也不再言语,转身出了坊门。
虽然东西做出来了,可这玩意距离变现还有一段距离。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唐河上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长安城满大街收刮卖糖人的王玄策回到城外庄子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
跟着王玄策到达庄子的还有三四个粗布短衫,这几个人看着身穿锦袍的唐老四还有些拘谨,甚至畏惧。
唐河上给几个粗布短衫一人倒了一杯水,挂着温和的笑容道:“请各位来,是想问各位一个事儿,同时也想给各位一份很好的活计,肯定会比买糖人挣钱。”
听着唐老四的话,捧着水杯的短衫汉子们脸上的拘谨和畏惧少了不少。
其中一个短衫汉子道:“郎君,真的?”
“骗你们做什么?”
唐老四笑道:“大安坊里的作坊就是我的,所以你们完全不需要考虑我骗你们。”
大安坊的作坊,长安城里虽然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是实打实的名声在外。那可是生产烧春和香水的地方,难进,但是工钱是实打实的!
得到这个讯息,几个粗布短衫汉子的拘束顿时化作虚无。敢出来买糖人的有几个的胆子小的?
只见一个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不知要咱们做什么,还有这工价几何?”
“和你们吹制糖人差不多,只是略微复杂。”
唐老四也不过问他们卖糖人一天能挣多少,伸出一只手道:“最低五吊,如果手艺好,最高可以涨到一贯,这比你们卖糖人挣钱吧?”
唐老四没说错,一个糖人半个铜钱,还要除去成本、上税......
一天按照卖出去一百个糖人,也就五十钱,利润只有五六钱。关键是做生意这事儿,哪有天天赚钱的?
五吊钱就是五百钱,这至少是买糖人这门手艺五倍!
只见一个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这事儿俺愿意干,但是俺得先试试,到底做不做的出来您想要的东西,不能光拿钱不作事!”
“好!”
对于这种朴质的说法,唐老四拍手称赞道:“好,那就现在就试试!四位请跟我来!”
唐老四带着四个糖人匠立马去往第五作坊,没去烧制玻璃的炉窑,而是去了最外边的一个小炉窑。
小炉窑已经烧得通红,炉窑门边不远,是一台台装有转轴类似缝纫机的器械,器械的边上是一把把特制的铁钳子,长的、半长的、短的......
看来这些东西唐老四早已备好。
做到器械上,唐老四踏动踏板,器械开始转动,最顶端的转轴开始吱吱吱转动,而且转速不慢!
指了指操作台上大小不一的亮晶晶玻璃,唐老四道:“这个东西,烧红以后,弄到这根转轴上,然后转动,吹制。把它们制成我画出来的形状。诸位现在就可以上手试试,我会在一边告诉你们方法!”
四个糖人匠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个踩动踏板,另外一人,在唐老的吩咐下,将拳头大小的玻璃烧红,然后放置到转动着的轴承上,然后开始尝试......
看得出来,几个糖人匠对于这份工作确实很看中,这次尝试,从酉时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末,就连晚饭,都是在作坊里吃的。
唐老四和王玄策也一直看着匠人们动手。
不得不说,几个糖人匠还真算的心灵手巧。在唐河上的提醒下,一个和常规花瓶大小一样的玻璃瓶子就弄出来了!虽然,还有些歪歪斜斜,但是至少能成型了。
看着眼前不算均匀的瓶子,唐老四在想,要不要找几个专门烧制瓷器的工人来。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了,都是手上的活儿,瓷匠也不见得比糖人匠好多少。毕竟,这玩意不能直接用手去弄,只希望工匠们早日手熟吧。
宣布聘请,缔结契约,公布保密条例之后,唐老四让王玄策给匠人们安排住处,自己则是直接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四个糖人匠在唐老四的授意下,回家报了一声平安,午时之时再次开始试制。
进展还是有些慢,一天过去,吹制出来的器皿还是不能达到唐老四的要求。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尽快让玻璃开始售卖,作坊、学校都还等着用钱呢!
当然,表面上唐老四没给四个新工匠任何压力。而是带着王玄策抽调十几个工人开始了第二项工作。
第二项工作倒是比吹制器皿简单得多,只需要将生产出来的玻璃球融化,然后倒入一个锅沿很低的铁锅中压平,等待冷却。
然后把压平冷却的薄片取出,放到一个不知道唐老四用什么材质混合成的液体里。
最后取出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