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一边说道:“我不知道非爷为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他天天跟方欣雨呆在一起,方欣雨只以为他是只猫,也许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自言自语、神态动作,都会露出真实的内心吧。”
“那关于方欣雨和她爸妈的这个问题,非爷想不出好办法吗?”
“办法多的是!”余秋干脆地说了一句,“但重点是她自己得有勇气,很坚定地认可自己,用更加成人的方式去跟父母摊牌。非爷说了有一句话挺让我感慨的,他说方欣雨和父母之间的交流,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渴望肯定和支持。而她的父母总是给出相反的态度,方欣雨就像一个一个停不住伤心和暴躁的孩子,除了哭,除了气得说不出话,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越这样,她父母越把她当做一个孩子,觉得可以建议甚至主导她的命运。”
何诗有些难以置信:“她是这样的吗?平常看起来不像啊。”
“我们见到的她……那就是她面对同龄人的时候啊,她怎么会露出这一面?像这次说要去乡村生活,不就像是一种离家出走吗?她离家出走也不彻底,还是给父母寄钱。”余秋长叹一声,“她想做一个好女儿,大概她也觉得,自己毕竟好好地被养大了,父母又只有这一个女儿。但是你想一想,哪个好女儿,不想自己父母也很好呢?”
何诗喃喃地说道:“所以她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她爸妈能改变想法,不要再憧憬着靠她嫁个好人家改变命运?”
“是啊,盼着哪天突然就变好了。但那怎么可能呢?”余秋拉长了一个叹息般的尾音,“非爷说,也许方欣雨其他方面已经越来越成熟了。但在这个问题上,她没长大过。或者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长大,那就意味着,她心里关于美好亲情的幻想要破裂了。”
何诗听着余秋的心跳,自己才同样在一种安定的平静里,“我是被迫地直接进入了这种状态里。虽然我妈很好,教会了我很多对的东西。但是,也确实让我更珍惜自己的感情了。”
余秋笑着捧起她的脸:“所以说我走运啊!”
何诗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忽然悄声问道:“我们聊了半天方欣雨,她……不会听到吧?”
余秋坏笑着说:“不会的,之前不是就在这里睡过吗?这里隔音挺好的。”
“人家就算听到了,又不会说……”何诗声音小小的,然后弱弱地问,“非爷也听不到吗?”
“不会,非爷特别怕听到。这边房间的隔音装修,参考的咱们院子那个隔音室的配置。”
“怎么说得跟特意为咱们这种情况准备的一样?”
余秋嘴角都是笑意:“什么情况啊?”
何诗眼睛睁圆了,瞪了一瞪。
“真是的,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说出口来很害臊啊?”
“我又不是你!”何诗做出嫌弃的表情。
余秋乐了:“我说出口的时候,你还不是听得很激动的样子。”
“谁激动了!我那是替你难为情……”
“真的假的?那我试试。”
何诗一把盖住他的嘴:“睡觉!”
余秋一个翻身:“嗯嗯嗯,睡~觉~”
何诗觉得他把两个字说得强调怪怪的,但她的心跳已经开始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