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之上次配合杨元初攻打吴军,都没有真正跟杨絮棠相见。
进了城门后,看到杨絮棠一袭灰袍,从城墙下来相迎,他立即下马,郑重行礼。
吴用之三十余岁,年少时闯荡江湖,在战争中失了右眼。他留着八子须,五官深刻,还带着几分邪气。
即使他比杨絮棠年长,对他却极为信服恭敬。
杨絮棠中跟他回礼,缓缓才将眸光移到宋行止和张老虎身上。
行止从马上下来说:“沙陀军的粮草被我们烧了,而且我们还带回来两个人。”
行止话一落,张老虎将后面的两匹马拉过来,马上是姚殊同和姚景一父子。
这二人身上受了伤,张老虎可管不了那么多,她用车拉了一把,二人直接摔下马,痛苦的呼嚎。
“……”杨絮棠看姚殊同父子,脑海中不由浮现恩师的模样。
姚殊同是恩师的幼子,恩师虽然严厉,实则非常疼爱。
前世,姚殊同也只是投靠了凤帝王兴,至少没有几易主。而这一世,这对父子卖主求荣,把恩师留下的风骨倒是败了个干净。
姚殊同艰难的爬起来,看到杨絮棠忙说:“岚州,我是被胁迫的,真的迫不得已,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是啊,小师叔,我们真的是身不由己。”姚景一哭着说。
“呵,你们帮蔡昭写檄文,那文章写的抑扬顿挫,可一点看不出是身不由己。”宋行止说。
“先生,昨天沙陀王决定放火烧城就是姚殊同的进言。”吴用之说。
吴用之有探子在沙陀军中,对他们的动向一清二楚。
“……”
杨絮棠面无表情:“将他们押下去……”
“岚州,岚州,看在我父亲的面上,饶了我吧!”姚殊同求情。
杨絮棠并不回应。
宋行止不想他们的声音再吵着老师,索行拿了两个布头塞进他的嘴里押下去了。
这一日,烈日当空。
沙陀王被烧了粮草正怒火中烧,同时也在犹豫要不要就此撤兵。
对他而言,若是就这样撤兵,是莫大的羞辱。可是不撤兵,剩下的粮草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此时,宣州城有动劲了!
城门开了!
只见士兵们推着一车又一车的尸首出来,很快宣州城外五百米处,堆了数个尸山。
这些尸首,是昨夜死在城内的沙陀军。
杨絮棠派几个嗓门大的士兵高喊:沙陀王!你的铁骑兵在此,杨先生仁慈,在此替你将他们火化了,愿他们可随风魂归大漠。
此时干柴已经堆好,士兵点火。
一时间,只见烟火冲天,十余里外都能看到。
那几万尸首,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才算烧完。
宣州城外焚尸,让沙陀铁骑的心态崩了,这些凶悍的大漠狼军,面对宣州时,个个视为畏途,皆不敢再踏进一步。
与此同时,杨絮棠当天在宣州方场上,写了张厚厚的祭文,祭的是恩师姚琮。
他回忆恩师当年的教导恩情,又详细阐明姚殊同和姚景一父子三易其主,煽动沙陀王焚宣州城等等罪刑。
最后他说他与姚琮师徒情深,要斩杀同门亦万分痛苦,但法不可违,姚殊同父子所犯能天理不容的极刑,所以要当众斩杀。
杀了姚家父子后,随后他就将他们的人头挂在墙头上,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