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想。
张军得了谢军的粮草,如今又把粮道给占了,开春之后喘过气来。
老师到时候再攻宣州,怕是很费兵力。她要想个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宣州给破了。
她握着鞭子,刚出了内院时,却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婢女过来。
“胡统领,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有请?
张老虎?
行止脑海浮现张老虎的模样,又想到张浚被揍那样子,传闻张老虎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只怕不是虚传。
她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去见张老虎。
张老虎刚生产没多久,行止进她房内时,就见她抱着儿子,屋内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应该是刚喂完孩子。
“……”
行止想,我虽是个女人,可看女人刚喂完奶,还真有几分尴尬。
哪知张老虎半分不在意,她将儿子交给旁边的婢女,铜铃大的眼眸落在宋行止身上。
好俊美的一个小军官,唇红齿白。
张老虎想到当年自己也是被张浚的美色所诱,谁想他最后是个那么没用的怂胞。
行止被她盯着发毛:“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我听了你打谢军的过程了,你很会打仗。”
“谢夫人夸奖,一般般而已。”
谢老虎笑了一下。
“你多大?”
行止回:“十八……”
“不像……”眼前的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当然不像啦!
“飘香院的姐姐们都说显小……”
一提飘香院,张老虎脸色冷了冷:“你小小年纪,就爱在飘香院厮混……”
“飘香院的姐姐们善解人意嘛!”
“那个艳红也是吗?”
行止一愣,见张老虎目不转睛看自己。
“艳红姐姐自然是不必说的,她虽是青楼女子,命运不由自己做主,但是待我却是极好的……”
命运不由自己做……
“你待她也是极好,差人把青宁街看的严实,是怕我去为难那艳红吗?”张老虎反问。
“夫人亦是领过千军万马的女将军,自然知道这男女之事,大多由不得女子做主。更别说那些青楼女子,她们身世悲惨,在乱世中更只能仰仗他人鼻息活着,又怎么会跟她为难?”行止说。
张老虎哼了一声:“张浚是什么货色,我早就心知肚明。一个青楼女子,还没必要让我出手。”
行止心头一凛。
她万万没有想到,外界传闻母老虎,粗鄙力大无穷的张老虎,竟会说这样的话。
当然,她当着自己说张浚的坏话,自然是不能接的。
“你有奇才,这次立下大功,就算我爹在世,也会重用你。”张老虎又说。
“末将必定甘脑涂地,为张军效力。”宋行止说。
“你很聪明。”
“……”这不像是一句夸奖。
行止一抬头,就见张老虎目光如炬。她突然意识到,那个传言丑陋的张老虎,十分不简单
“张楚必定许了你前程似锦,张浚也很信赖你,你夹在他们中间,居然如鱼得水。张家军中,便是张楚身边的白岳,也没你聪明。”
白岳,就是张楚身边那秃头幕僚。
“因为末将听命的是张家军,大帅和将军,末将一样忠心。”
张老虎语气十分严厉:“你不必在我面前巧言令色。眼下,我要你做一件事,你做好了,有我保你,张楚张浚都会重用你。你有一点泄漏消息,或是没有办好,张楚张浚都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