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带兵过去,不必走太快,一路北上扎在越州白头山附近,这样退攻进可,示情况而定。”
“从白头山到越州也有数日的路程,要是吴良启突然袭击,只怕也难以应付。”杨元初说。
杨絮棠深深看着父亲:“父亲放心,我自有后招。”
一听杨絮棠说有后招,杨元初就放心了。
岚州的才能,天下皆知,他既然这么说,必定是胸有成竹的。
杨元初不由露出笑意,心中阵阵激荡。自他原配夫人去后,岚州虽然没有指责过他什么,跟他渐行渐远,父子俩坐一起大多无话。
他搬到绿舍,不问外头事务,杨元初早就不抱希望,岚州能回到自己身边,跟他一起谋天下事。
如今,他处处为自己出谋划策,又怎么能不让自己欣喜若狂。
“这次派粮,父亲受越州百姓拥戴,至此千万不要留话柄给吴良启。若他真的动手,失民心的是他,到时父亲反击,就是众望所归,越州自会在你手中。”杨絮棠说。
杨元琼笑:“还是岚州计谋深远,我们不过用几十万石粮石就能收服百姓,而这粮食还是平白得来。”
杨絮飞等兄弟看向杨絮棠,皆是佩服崇拜之色。
“元琼,你立即去钦点两万兵马,准备出发宣州。”
“是,大哥。”
杨元初吩咐完公事,又对众人说:“你们先下去,我和岚州再说几句话。”
杨元琼等人出去了。
杨元初走到儿子面前,轻拍他的肩说:“岚州,你母亲的冥诞将至,为父打算为你母亲超渡一场法事,你觉得如何?”
杨絮棠神色平静:“母亲素来喜静,不爱受打扰,还是不必了。”
“……”杨元初面对儿子,其实他看不懂儿子。
当初南氏病死,岚州千里奔回。
当时他以为岚州必定要闹,谁知他十分平静,不惊不扰,处理完南氏的后事迅速搬离杨府,住到绿舍。
这些年,他无数次想修复父子关系,岚州无动于衷。直到近来,他才开始软化。
岚州能软化很好,只要有他自己身边,别说越州,就是天下,他也敢去争一争。
“晚饭将至,今日我们父子好好喝一杯。”
“不了,儿子回绿舍了。”
又是这样!
无数次,杨元初的刻意修好,软硬兼施,皆是打在棉花上,碰着软钉子。
杨絮棠行了个礼,便离开。
杨元初本想强留,可想到父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不能再出差错,只好忍住。
杨絮棠从杨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天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一旁的扬长忙撑起了伞。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吧!”杨絮棠感叹。
“是啊,公子!”
杨絮棠从扬长手里接过了伞,让他和避短合打一把伞。
他信步往前,路过了昌南街。
昌南街最是热闹,虽天黑了,许多铺面仍开着,点着烛光,卖着各色小食。那些老板小二,不时呦呵叫卖,不时会有食物的香气缓缓而来。
杨絮棠平时出行,并不骑马,如此信处走,倒是自在。
“公子,您不曾用晚饭,不如我去买些吃食吧!”避短说。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