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堂和段承则还在就某人“冷心冷肺白眼狼”的问题吵吵,这边毕博文的吐血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责怪。
毕博文晃晃悠悠起身,淌血的嘴里嘟囔着什么,放任自己栽进水里,既不挣扎也不呼救,只有两串气泡从齐膝的水里升上。
事发突然,周围的战士都懵,还是段承则喊了一声:“他要寻死快拉住!”
离得最近的战士眼明手快迅速把紧闭着双眼的毕博文拉起来,放在略微平坦的石板上开始做心肺复苏。
段承则双手把楚凯交给一边的王-叶,再次蹚水到毕博文身边,他制住正在做心肺复苏的战士,一把抓起毕博文的衣领提……提不起来。
段承则再不掩饰鄙视的神情:“西部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他用尽力气,给“久仰大名”的某位脸上恶狠狠地来了几个巴掌:“多大点事就要死要活,虽然也怪某人嘴欠。”
段承则气喘吁吁放开被几巴掌扇了还不肯醒的某人,这要搁在从前,他把人往死里弄了,哪像现在,人提不起来,区区几个巴掌的动作,反倒把自己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
“缺、缺……”他不停喘着粗气,被邢宁扶着才不至于跌倒,“缺少……社会……的、的毒打。”
他回头去看嘴欠的某人,却看到夏明堂提着毕博文的后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让对方被迫将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夏明堂回头,给了段承则一个非常友好的微笑。
“你故意的?”段承则睁大双眼,后一秒怒火上升,“你TM让我当恶人?”
“没啊,我就是觉得吧,他这么憋着憋了一路不好。”夏明堂表情非常坦然,“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冷血。”
“你这是纬度绑架。”段承则瞬间恢复原样,“生命系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考虑帮助别人。”
夏明堂随手将面色灰暗,一看就没想明白的毕博文丢给一旁的陈澜:“跟着你游隼连呢?”
段承则坐在相对于平坦的石板上,腿依旧泡在水里,表情淡定语气平静:“按照方位来说,应该在掉在我旁边的,但隔着防护服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所以保险起见,我脱困后躲在一边先观察着,结果跟我一个地方招惹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怪物,他们打得天昏地暗,我就晃点了个小的跑出来了。”
夏明堂挑挑眉,看着一脸三观被刷新的邢宁同志张大的嘴:“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是生是死?”
段承则:“以我的观察和你们闹出来的动静,落在那么大只钻山跟钻豆腐似的怪物手里,他们生还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严格来说,生存率是零。”
夏明堂:“所以你干脆利落跑出来。”
段承则:“长期游走在战场上的生命系,背负的都是一群人命,一时得失不能用单纯的善恶道德去评判。”
夏明堂:“牺牲少数换取大多数的生活幸福,值!”
段承则:“从来没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夏明堂和段承则当着已经醒来的毕博文跟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大碗大碗的心灵鸡汤灌下去,之前完全没有对过词的两人将濒死的毕博文从自弃的悬崖边一点一点拉回。
“负重前行”四字,对毕博文来说是救命之言,是将他从坠落的悬崖拉上岸的救命绳,也是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内心和未来的镜子——他必将背负着死去队友和妹妹的期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