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安好心”生命系下手的祖勇军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一言不发,从押进来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不管负责审讯的人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
“怎么着?觉得自己没错是吧?”林正平亲自下令平调去专门护卫生命系的人居然动手伤了被保护者,这不仅让段承则受伤,更是在打他林正平的脸,一向平和的脸也狰狞起来,“堂堂五级战斗系异士,向个半死的三级生命系动手,觉得自己很威风?”
作为曾经祖勇军的上级,解拯拦住咆哮的老同学:“你歇歇气、歇歇气,说了这么多你喝点水去,人是我挑给你的,我来我来。”
成功把个林·咆哮帝·正平支到审讯室外面去,坐下的解拯叹口气,看着祖勇军满面无奈:“勇军呐,你是我挑出的人,我自认还是了解你的。曾经云薇还在的时候夸你‘细心、会照顾人’,如今犯下这种错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总没反应的祖勇军终于抬了头,但也只看了解拯一眼便再次迅速低下头。然而解拯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他眼角红了,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厉。
“说实话,段承则确实不是个安分的,云薇在这个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等待自己能量逐渐恢复,而不是上窜下跳跑出去打异兽能量的主意。
但勇军呐,云薇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身边都是可以信任、可以托付性命的伙伴,尤其是你,对吧,又细心又会照顾人;
段承则出身东部沦陷区,他的队友很多都出于利益才聚在一起,甚至有时候遇到异兽没人会保护他照顾他,他得自己去跟异兽战斗才能保住性命。
你可能不知道,他跨越整个沦陷区来到这里时,没有一个队友,也许在路上可能会有些临时的队友,但你要考虑到,他是个没多少攻击力的生命系。
所以对于你们这些‘护卫’,他有戒心是肯定的,而且在这种经历下,一味追求力量的恢复并不是缺点,他心中有紧迫感。
所以,勇军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小子先动的手?”
祖勇军低着头,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红红的,眼角有些泪花,他摇摇头,哽咽地说:“没有,我先动的手。”
解拯轻叹一声,向墙壁上镶嵌着单向镜的地方看一眼摇摇头,又回过来对着祖勇军:“勇军呐,你这么一个细心温柔的人,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你主动攻击的。”他歪开头点点,又看向祖勇军,“那你是不是对我派你过来有意见?”
祖勇军还是摇头。
解拯:“既然对我的调令没有意见,那——你是喜欢云薇?总不能是毕博文吧。”
祖勇军依旧摇头。
好,没弯,还是个直男。值得庆幸。
解拯左右打量审讯室,就是不去看祖勇军,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但他宁愿不是。审讯室内一时陷入静谧。
过了许久,也许是想通了什么、也许是豁出去,祖勇军低着头主动开了口:“副团长,我知道我不该对生命系动手。
我也没怨你,谢谢你让我再次看到个活着的生命系,活蹦乱跳的、嘴皮子特别厉害的生命系。
人是我打的,我对不起他,请您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现任Y省特别异能战斗团副团长的解拯闭上眼,祖勇军的话将他心中的侥幸击了个粉碎。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祖勇军道:“我不会替你的。毕竟你在段承则心里并不重要,在他看来,你只是千千万万个欺负生命系的混蛋之一,东部这种人可不少,人家习惯了。
我去看他的时候,人家关心的只有什么时候去Y省提升实力,至于你,有提的必要吗?你跟他来西部之前遇到的人渣没有不同。”
解拯拉开门,回头看着他道:“云薇若是知道你为了心中对她死的愧疚去伤害另一个生命系,她会怎么看你?”
说罢,解拯开门出去,随着“呯”一声响,室内回归静谧。
祖勇军再次回到一个小时前没人搭理的状态,只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把审讯室照得惨白——一如被他握过的段承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