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寒也是个看过话本的人了,立刻就猜出宗烨中毒这事和郁垒脱不了干系。他将宗烨体内的毒排出后,又弄了些药方递给一旁守着的侍卫,让他照着单子抓药。一阵忙碌过后,屋内只剩下了姜轻寒、白珞和仍在昏睡的宗烨。
姜轻寒:“你说郁垒究竟是饶了多少个圈子才想出个这么损的办法。”
白珞有些恼,在她看来,两兄弟联手,只要战略得当,绝对能和大楚势均力敌,可偏偏郁垒用了这种偏得离奇的办法。
白珞越想越气,恼怒地一拍桌子就想将郁垒骂个狗血淋头。随即想到宗烨还在昏睡,便又放缓了动静,轻声道:“郁垒这厮……”白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有病!”
姜轻寒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要是宗烨醒来知道是自己兄长给他投的毒,两人之间的感情岂不是又得走向崩裂?白珞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要么瞒着宗烨,要么拉着郁垒过来给宗烨好好解释清楚,很显然,为了让两兄弟日后不出现嫌隙,明显第二个办法更好些。
“姜轻寒,你看着宗烨。”白珞心烦得不行,不论是不是在结界之中,她都不想看着郁垒与宗烨二人自相残杀。
白珞沿着走廊一路走去了书房。王府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因为宗烨中毒的原因,郁垒加强了戒备。白珞走进书房,却没看见郁垒的身影。她心中正是纳闷,不知这时候郁垒能去哪?忽然她身旁窜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白珞急忙追上去喊道:“阿兰你给我站住!”
前边的人身影顿了下,动作更快了。白珞心下烦躁,没有法术真是处处受制,竟然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白珞追着阿兰跑了许久,期间好几次都差点追丢。白珞心里暗骂这王府不仅大,路还这般曲折。这结界中的身体为了展现出病弱之态,让她跑两步就开始喘起气来。只不过跑了几步白珞就心跳加速眼前发黑,可她还是不肯放弃,拼着一口气一路紧追。最终还是阿兰担心她身体受不住,停在了白珞面前。
阿兰为难道:“王妃,王爷现在不见任何人。”
白珞咳了几声,喉中竟然漫出一丝腥甜。她强行压了下去冷道:“不行,今日我必须见着王爷,有些事我必须问个清楚!”
阿兰不敢顶撞白珞,但也寸步不让。
白珞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两人默不作声地僵持半晌,最后,还是郁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自屋顶上遥遥传下,还带着些醉意:“阿兰,让她过来吧。”
阿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白珞送上了屋顶。
郁垒此刻正端着一壶酒,半倚在屋檐上,他醉酒后迷蒙的双眼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时不时摇晃一下手中的酒坛,他身边还躺了不少的空酒坛,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
郁垒从不酗酒,不知道为何今日在对宗烨下毒之后心中难过,恍然间脑海里只有一个坐在屋顶上饮酒的白色身影。
不知是否看见海阔天空心情也会舒朗。可郁垒现在脑中只有将毒酒递给宗烨时的画面。这剂量虽然经过计算,但一旦救治晚了也是药石无灵。
如果不是烈性的毒药,大楚的人不会相信他们兄弟反目。
郁垒见白珞带着愠怒走了上来,心中苦笑。果然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人喜欢的吧?郁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挑起一边唇角讥诮一笑:“怎么?来问罪了?”
“啪”地一声,郁垒手中酒杯被白珞抢了过去一把摔在了屋顶上。碎裂的白瓷片与屋顶青瓦溅起在郁垒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郁垒沉沉看着白珞,他手背的伤他不觉得痛,白珞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也无法让他有任何感觉。
白珞冷道:“你准备什么也不说,醉死在这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