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许多事,周春旭不想在师展他们面前说,在事件没有了解到完整情况之前,他作为副手,决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来评价“一把手”的是与非,这是组织原则问题,也是从政必须遵守的规则。
“我的周县长,你们政府的事,一把手一个电话就能改变吗?”师展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周春旭回答道:“行政上就是行政首长负责制,一把手如果对原有作出决定的事情,没有改变权,一但发现错误决定付诸实施,其后果是要一把手负全责的。具体情况我还没有得到消息,我想,要作出某种改变,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嘿,国内的事,就是麻烦。”师展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在国外,只要是总统或者州长,就是一位酋长,他们开了口的事,事情就算是定了,操作起来非常简单,给与不给,贵点还是便宜些,几次一谈判,双方思路对上了,事情就解决了,哪有这样烦琐的操作过程哪。”
“体制不同,办事规则也不同,你就别抱怨了。”周春旭说道:“人就是要学会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来适应你。”
“听听,政治家就是政治家。”师展笑着说道:“说出来的话,处处冒着哲理的虚泡泡。”
“什么虚泡泡?”玛莉娜好奇地问道。
“就是冠冕堂皇。”师展解释道。
“你是说,周县长他说的不对?”玛莉娜再次追问道。
“太对了,就是太正确了,才会冒虚泡泡的呀。”师展笑着说道:“我们的周县长,就是要在‘永远正确’的道路上不断地砥砺前行。”
“师展,你不挤兑我几句,就会牙痛是吧。”周春旭说道:“我说的就是没错的嘛,社会本来就是复杂的,而政府就是社会复杂体的综合表现。政府就像是一个大篮子,社会上所有的矛盾都往这只大篮子里装,能单纯的了吗。就事论事,如果这次招标有什么改变,你们还要做出适应改变的举措来,别到时候落下个名落孙山,闹笑话。”
“说句老实话,要是在回国之前,我就知道有这许多麻烦,我还不一定回来了。”师展说道:“我不是说这个项目不好,也不是说你周春旭不应该给我推荐。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又对你们地方上有好处的事,现在变成了烦琐操作。不过,我进来后到石门洞村看了看,我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个项目我非拿到不可,不是单单是冲完成我外公的愿望,就是冲看到农村当中的一些事,我总感觉,我必须在这里做点什么。”
“一次农村调查,让你增强了社会责任感,不简单哦。”周春旭拍了拍师展的肩膀说道:“我不反对企业家们作慈善,可是我更看重企业家把对社会的责任与做项目结合起来,这样更能促进社会进步和发展。”
“这一点,我们俩好像想到一块去了。”师展说道:“对于那些大肆张扬做慈善的,我特反感,捐赠一点钱,就吹得好像他们就是救世主一般。还是古人的做法让人敬佩,默默地做一些修桥铺路的事,让几代人受益,让一个地方上的众生受益,而不是标榜这桥谁修的,这路谁开的,那多纯粹,多高尚。”
“这同样是复杂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周春旭说道:“信息时代有信息时代的操作规律,不能用过去信息闭塞的事件来比拟。当然,有许多人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刷存在感,比如许多影视明星还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知名度,有些则是一种道德绑架式的被动式的。我们姑且不去评论这些社会现象,做我们自己愿意做的,你就可能是伟大的。”
“你们俩,跑题了。”玛莉娜说道。
“对对对,偏题了。”师展说道:“酒桌上不谈国是。楼秘书,给再上一盘油焖大虾,来,喝箬溪米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