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一呆,举手遮住阳光向前一看,就见西山路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向他们走来。
夕阳还照在山顶,他们下来的山路上却已是阳光照射不到,显得有些阴暗。
村妇仔细一瞧,那个男人肩后分明背着一个人,瞧那轮廓,可不就是自己的宝贝独生子?
村妇哎呀一声惊叫,急忙也迎了上来。
“爹!娘!”
小男孩团儿一见爹娘,马上欢喜地从秦泽背上蹦了下来,一条腿虚抬着,向他们一蹦一蹦的:“爹,娘,我回来了。”
“团儿,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矜持,中年男人虽然关切,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却没有扑过去抱起儿子。倒是村妇心疼得不得了,扑上去一把抱住少年,上下胡乱摸了起来。
“嘻嘻,碰到我痒痒肉了。哎呀,娘,我没事,你别摸了。我就是爬到树上去掏鸟蛋,不小心摔下来,把脚崴了。”
秦泽哼道:“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那树多高你不知道吗?亏得有枝叉挡了挡,不然,要活活摔死了。”
团儿满不在乎地道:“嗨,秦大哥,这你不懂,我算准了的,就算不小心掉下来,也能被树枝搪一下。那树要是光秃秃的,我才不爬。”
村人夫妇这才明白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村妇气的在他屁股上抽了两巴掌,骂道:“就你能,不知道死活的熊玩意儿!”
团儿倒是个皮实的,他笑嘻嘻地撅起屁股来,让老娘出了这口恶气.
中年男人上前两步,向秦泽拱手道:“小儿顽劣,有劳小兄弟了。”
秦泽笑道:“老哥不用客气,我小时候,也如他一样顽皮。老辈儿人常说,男孩子淘一些,长大了才有出息。”
秦泽这样一说,中年男子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问道:“看你们两位是远道儿来的,这是打算去哪儿?”
梁琳抢着道:“我们俩是从首阳山那边过来的,,又跑到板着脸的老爹面前,拽着老爹的大手晃了晃,中年男子这才叹了一口气。象征性地在儿子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训完儿子后,村妇转头对上秦泽和梁琳,立刻多云转晴,笑道:“哎哟哎呦,多谢两位救俺家团儿,俺家团儿是个皮猴子,给两位添麻烦了。”
“不客气,见过这位大哥和大嫂,我们来是从首阳山赶过来的,做人家的佃户,打不上的粮食还不够交租子,所以就……”
梁琳是大户人家,家里有很多佃户,偶尔听说过佃户跑路的事,所以顺嘴就编上了。
幸好他们俩现在的衣服都不怎么样,梁琳的衣袍早就破了,从里衬和内衣上截了一些布片补上,全是补丁。
秦泽的衣服染了血,洗过之后皱皱巴巴的,倒挺合他们俩的身份。
中年男子一听,恍然大悟,很同情地道:“我们山里人,日子过得比平原上的人贫苦,可勉强还能糊口。你们种人家的地,碰上个黑心的东家,可不就白给人家忙活。”
中年妇人牵着孩子的手过来,嗔道:“当家的,你就会和人家说些没用的。眼看这天就黑了,他们还能往哪儿走,人家把咱们家团儿送回来,赶紧把恩人请回家去呀。”
“啊,对对对,这么晚了,你们也不能赶路了,就到舍下小住如何?”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道:“俺家房子破了些,但还能遮遮风寒,打扫出一间来,你们小两口儿暂且歇歇?”
一句小两口儿让梁琳腾地弄了一个大红脸,却不由自主地瞟了秦泽一眼,目含羞喜。
秦泽没有注意她的眼神,忙长长一揖道:“如此,有劳大哥了。”
中年汉子眉开眼笑,道:“别客气,走走走,快,家里坐着。媳妇儿,咱家有客人来了,你看去年酿的那果儿酒,赶紧取一坛出来,款待一下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