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霜降时节,本是程府极重要的一个节日,程府族人都在府中,为来年收成祈福,却没想到当初逃走的小儿郎进竟会从天而降,并且学了一身的妖术,郎家有人想要打倒他,直接被他以可怖的妖法害死,其他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动弹了。
郎进和两个伙伴坐在案后,盯着神色恐惧的程府家主,鞋就踩在程家祖宗灵位之上,随手从供桌上撕下只肥腴的鸡腿,慢慢地啃着。
看到郎进如此亵渎自家祖宗灵位,程家主愤怒不已,可一想到他的妖法,一丝斗志还是消散了,只能低声下气地道:“郎进,老夫平素在乡间的名声你也是知道的,老夫虽不敢说是一个善人,又怎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当初老夫昏了头,又气恼你父不肯相从,这才……”
“我家上等好田,你用劣田的价儿收购,公平?”
“老夫出的自然是上等好田的价格,是府上管事,想从中渔利,所以对你家报了劣田的价儿。这事儿,老夫也是后来才知道。”
“所以,家父坐牢,也不关你的事?家父被淹死地雨水洼里,也不关你的事?”
“老夫交代下人,本来就是想吓吓你的父亲,谁料他们做的那么过份。到后来,因为坊间总有各种风言风语,老夫也只是吩咐管家寻几个泼皮,想把你们一家赶去别处,可他们竟然……”
“哈哈哈哈……”
郎进哈哈大笑,随手扔掉手中鸡骨,嘲弄地道:“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统统都不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你看,我也带了两个朋友来,但我就不会把自己的事推诿到他们身上,我的仇,自己报!”
程家家主一脸惨然,乞求道:“老夫……错了。你要杀要剐,我都由得你。你已经杀了我家七个人了,再饶上老夫一命,还不够么,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吧,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郎进一口喝光了杯中酒,仰天吐出一口浊气,黯然道:“你想我莫要乱杀无辜,是么?可我爹我娘,又是何其无辜啊!”
郎进猛然一低头,火把映着他的眸子,眸中有泪,一片血红。
“过来!”
郎进一探手,一道淡蓝色的光绳从掌中射出,在人群中一转,一下子缠住一个清秀少年,一把将他提到了郎进身边,悬于空中。
那少年身子被那蓝色绳索捆得紧紧的,根本挣扎不得,只能大叫:“爹,娘,救我。”
程家主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惊恐地道:“郎进!”
他卟嗵一声跪倒,老泪纵横:“你杀了老夫吧,求你,饶过他。”
郎进点点头,道:“可以!”
程家主刚刚一喜,就听郎进道:“如果,你能让我爹娘活过来。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曾经遭受的一切,又有谁来心疼?我才十三岁,我爹已经疯了,我娘是个行乞的叫花婆儿啊……”
最后几句话,郎进是用沙哑的声音嘶吼出来的,随着他嗔目嘶吼,那道蓝色的绳索陡然收进。那个白白净净,身才单薄的少年发出痛苦的惨叫,可他身上的绳索却仍在一寸寸收紧,直到勒进肉里,始终不曾停歇。
“宁儿啊。”
程家主和他的一个小妾扑到那少年身边,手足无措,想要撕扯那道蓝色绳索,可是绳索已经勒进肉里,根本无法抓扯。
郎进目光一厉,那少年就飞起来,大头冲下,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曲水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