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杜爱卿家里截住他,这才去后院给观音婢请安,恐怕时至今日,他都想不起来,进宫给我们问候一声吧,这就是人子所为?”
卢继善身后,两个七品的书记官,看到皇帝不高兴,立马把头狠狠地低了下去。
这说着正事儿呢,陛下又扯到了李县伯做义子不到位,不进来宫里请安问候上了。
卢继善,房玄龄,杜如晦三个老熟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是一言不发。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能猜到那李县伯肯定是要把那仙人醉的利头,再让出去一些的,
陛下已经火烧眉毛了,那边还没有开始售卖,就先这般不停的压低利头,换了谁都开心不起来的,三人打定主意不插一句,就让陛下牢骚几句吧。
只见李世民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继续发火;
“他整天都做些什么,朕这里一清二楚,有事没事的,这里赏赐几个下人一些粮食谷子,
那里撒些银钱绢帛,动不动就赏赐这个那个的,有没有想到过,祖先怎么积累起来的家业?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完全就是败家子一个,如此手大脚大,不知道珍惜着过日子,还能有什么好的想法?
你倒是说说,那孽障还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给那些大户们,让出十贯的利头,才符合他挥金如土的豪爽名头?
卢卿家,你一句也不要隐瞒,我倒是要听听,这败家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冒出来。”
卢继善本来是想等皇帝发一通脾气之后,平息下来再说事情的,奈何陛下开口询问,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禀报;
“是,回陛下的话,让出去十贯倒是没有的事儿,陛下珍惜身子要紧,请保重龙体为重。”
“哼,朕想着他也不会疯狂到让出去十贯八贯的地步,皇后整天把他夸的一朵花,依我看就是个四处显摆,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哼!”
卢继善看着皇帝的口气似乎平静了一些,这才尝试着开口;
“启禀陛下,李县伯的想法是,给大户们的利头尽量放的多一些,一是能宽慰他们的心,再者说日后也好行事……”
李世民这回不发火了,盯着卢继善的脸说道;
“别的我这会儿也不想听,卢卿你只说清楚,他想把那些大户的利头定到多少?”
“七贯。”
卢继善想着反正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说清楚了,陛下发过脾气大家再劝导也不迟。
李世民也顾不及发火了,哆嗦着嘴唇,重复性的问了一句;
“七贯?”
“回陛下的话,正是七贯之数,李县伯年轻气爽,口齿伶俐,我仓部司里的官员,也都是听的清楚明白,确实是七贯的数目。”
房玄龄听着卢继善嘴里冒出来的七贯两个字,情不自禁的抬起衣服袖口,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汗珠子。
杜如晦也不说话,端起旁边的茶碗,咕咚咕咚吃了几口清水下去,湿润着发干的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