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耶,儿没事的,能挺得住,儿也知道,便是打杀几个恶人,也不能叫乔家郎君复生,
只是儿今日心烦意乱,实在不知如何安排,请阿耶尽管处置事务,不用来管我。”
听得这卢家郎君,也受了刑罚,乔氏心里暖暖的,无比感激这卢氏的老族长,处事当真是公道至极,若非如此那恶人可不就要继续逍遥快活,自己也束手无策……
卢司徒看着儿子,带着几个妾室从新归位,这才扭过身来,看着乔氏;
“乔娘子,老朽有些话不吐不快,年岁也大了,或有轻重不足之处,娘子莫要怪罪才好。”
“老族长请说,我就是穷人家的出身,也不会说那些个场面话,但我心里有数,老族长的德行,我这次比谁都清楚,族长有话请说当面。”
“那好,老朽就直说冒犯了,卢乔两家的恩怨,今日也算有了个了断,虽然不能尽如人意,然也算给娘子主持了公道。
若非是他伤了娘子家的郎君,也罪不至死,至少也能留下那畜生的性命,苟活于世。
但为了给娘子主持公道,也为了人心天道,老朽主持大局,开了祠堂,把那逆子逐出族谱,只此一条,比打杀他性命还要严厉许多。
又狠下心来,将他们六人全部仗毙在今日,虽说不能叫贵府郎君死而复生,总算也给娘子,给乔家出了一口恶气。
以老夫之见,去了的已经去了,活着的还要活下去,且乔家郎君又留下了后人,娘子就是再悲伤,也要继续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这才是当下需要做的,娘子以为,老朽所言可是实情?”
乔氏又擦了不知多少次的泪水,悲切的说道;
“族长所言都是实话,句句在理,今日他们参与过的恶徒,尽皆伏法,我心里也畅通了许多。
族长说的一点不假,日子还要过的,族长放心,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不论如何艰难,我都要把夫君这一双儿女,抚养成人的,也算全了那一场夫妻的情分。”
“如此甚好,娘子能想开最好不过了,老朽还有一言,若是说出来,娘子若是不同意,只当老朽胡言乱语就是,也不必理会。”
稀里糊涂的擦完眼泪,乔氏脸上全成了血水颜色,乱七八糟;
“族长请说,我听着呢。”
“老朽本来另有安排,只是方才,看娘子心疼老夫落泪而泣不成声,足以说明,你也是个心里纯善的。
触景生情,再加上娘子与我那夭折的女儿,有那三分像处,老夫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对待事世,也是随心所欲了。
因此心里一动,就想直接说出来,娘子不要怪罪,老夫的意思,若是你不嫌弃我年迈昏庸,就做老夫一个义女,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
乔氏前头听着还没什么,后头的话直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过这些的,从来没想过攀龙附凤,更没想过……
方才听了老司徒的话,她正在心里琢磨,以后干些什么营生,才能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
却没想到,这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只把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不说话的乔氏,卢司徒叹了口气,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
“也是老朽唐突了,这仇人家里的,当然不能这般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