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卢氏要举倾族之力,支持朝廷户部的五粮液事宜,小人半路上就碰到了的,清一色的全是大车马,一车就能顶三车了,恐怕此时已经到了长安城。
二郎君在长安城里上蹿下跳,联合五姓七望,其他很多世家门户,要和朝廷作对到底。
还要派人,满天下的寻找酿酒的能人,也要酿造和五粮液同等的烈酒出来,
想要和户部的五粮液,分庭抗礼,大族老在长安城里忧心如焚,生怕变故出现。
才叫我连夜出城,回来禀报大族长知晓,小人临走之时,听见阿郎嘴里还念叨着;
若是再晚几个月,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小人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只能连夜赶路,马不停蹄,把一切经过尽数禀报大族长了。”
看完了书信的老头,本来就身体发抖,这会再听到下人描述,那畜生要和朝廷对抗到底的话,回头仔细分析着,老三书信里的内容,两只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七娘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扭头一看,床榻上的人,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几乎是浑身颤抖,脸色乌青,嘴唇发黑……
吓得七娘赶紧抓住榻上老头的手,冷如冰霜的面孔,立马换上满满的关怀;
“族长,身体要紧,身体要紧,若是此时身体塌了,才是我崔氏满门,真正的劫难呀……”
老头听了七娘的话,慢慢又恢复平静,小声安慰着;
“美人儿莫哭,美人儿不哭啊,免得一会儿被那些贱人看见,快快止住,老夫暂时死不了的。”
床榻旁边几个健壮的妇人,看着七娘掉泪,都着急的不行,其中一个挨着贵妇最近的,赶紧拿出丝巾,给七娘小心翼翼的擦着,生怕弄花了妆,嘴里小声劝解道;
“娘子千万不敢再哭了,外头十九个眼睛盯着呢,我的好娘子呦,可不敢这样的。”
七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不敢再哭,努力平复着自己;
“你要是再如此动怒,不等你走,我先碰死在你这屋里,你也知道奴婢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的。”
榻上的老头也是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先把这火爆的七娘安抚住;
“好好好,我以后不再动怒就是,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你先安心下来吧,我的好娘子,可别给老夫添乱了。”
四十六岁的七娘,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噘着嘴扭头到另一边,不吭一声。
老头又问下人;
“老三还说过什么,你仔细说来,要说详细一些。”
那下人努力想了想这才说道;
“启禀大族长,别的没有了,不过阿郎写信的时候,嘴里念叨了几句,说什么没想到三郎君和李家的郎君,竟然能玩到一块儿去。”
榻上的老头,听了这话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不用管他,他还是个孩子,整日里不思进取,就知道四处游荡,老夫瞅着碍眼的不行,这才把他打发去阿妹哪里,嘱托阿妹代为管教几年的。
你回去告诉老三,换人是一定要换的,明日老夫就把换大郎过去,主持大局。
记住,交代老三不要再掺和大郎和二郎的任何事情,闭门谢客,老夫会叫人去找他的,
到时候,按照老夫的安排行事便可,去吧,别再叫人生了疑惑出来,在家里住上一两天,再回长安城不迟。
七娘,他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回来,看着就疲惫的要死,是个忠心的,给老夫重重的赏赐他。”
“是,大族长放心就是,小人都记住了,回去长安之后,一个字不差的禀报给阿郎知晓。”
七娘也不生气了,赶紧看向旁边的几个健壮的妇人,好几个人都摇了摇头,只有其中一个,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饼,不过也就是几两大小,距离大族长说的重重赏赐,实在相差了太远太远……
众人天天在后院里呆着,也没带过银钱之物,都着急的不行,旁边盯着门房处那管事的婆子,一句话不说,干脆利索的退下左手手腕上的黄金手镯,递了过来。
七娘直接抓住,放在那下人手中,嘴里说道;
“老三叫你回来看看,如今你也看过了,我家大族长还是这个样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下去吧。”
床榻上的老头,又恢复了沙哑的嗓子;
“你说老三身体抱恙,不能回来,可是比老夫还要严重一些?”
那报信的下人一边将赏赐之物,放进内衣里头,一边陪着演戏;
“这,回大族长的话,小人也知道的不太详细,无法说出……”
七娘又是暴喝出声;
“你整日跟在老三屋里,他什么病情,你都说不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