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邹娘子这话,就是说遍咱们几个庄子,也没人会说不对,哪个敢唱反调,老娘先去吐他一脸再说。”
“是啊,这次郎君说要归拢土地,统一耕种,还拿出什么古人的种地秘法来,一亩地还给咱们两石,小郎君这心思可不是和老爵爷一样的善良?
况且又有两石稻谷可拿,我还要那些别处的田地做甚?
两天地都拿去换成河道两边的,岂不是每年都有上百石的收入?
自己倒腾,还不如将命脉靠在郎君身上,哪个保险,我可不傻,分的是清清楚楚。”
“有道理,姐姐说的大有道理,与其自己胡乱耕种,靠天吃饭,还不如靠府里吃饭,靠在郎君身上,才是稳妥。
咱们这些庄子,不靠郎君还能靠谁,晚上我家男人回来,我就与他说个明白,他那些相好的多,换些外庄的应该不难!”
“正是如此,何况郎君对哪一家要置换外庄田地的,还要一亩地再给一百大钱的补偿呢!”
“什么?”
这妇人听说还有银钱上的事儿,立马抓住邹淑芳的一只衣袖。
“姐姐可不要哄我,还有这等好事儿?”
“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都是郎君亲口说与我的。
郎君说,有些庄户拿田地去换,外庄的人倘若不肯兑换,难免会有以多换少的,便定下了这规矩,
比如,你家有十亩地,去换外庄的,不论你换来多少,你这十亩地,就由府里给你一贯钱的补贴。”
“姐姐此话当真?却是郎君亲口所说?”
“当真,句句属实,妹妹不信,明日去登记之时,可问府里的先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妇人惊呼出声,“那我家还有一百多亩县衙分下来的,倘若都换了,岂不是要给我家十几贯?”
“正是,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还不相信府里郎君的话?”
“我哪里不信,只是如此大的数目,可不是十钱二十钱的事,我肯定要问个清楚啊,姐姐一会走了,我还能去问谁,
何况我家也没什么亲戚在府里当差,这十几贯的家业能否拿到手里,还是未知,怎能不谨慎。”
“你就放心吧,咱们姐妹交交厚这些年了,别人的姐姐管不了,就你这十几贯的事,就包在姐姐身上好了,定叫你一个大子儿都不少的!”
那妇人听到这话眉开眼笑。
“我就知道姐姐的,相貌在咱们庄子里那是头等,这能耐向来也不输于旁人。
听说前日里,郎君看上了姐姐,还要姐姐夜里去府里伺候,姐姐这攀上高枝了,以后可别忘记了妹子才事。”
“你这臭嘴,就会胡说,郎君那是白日里没空,才叫奴家晚间去说些要事,哪来的伺候一说?”
“那姐姐不曾去过府里?”
“去是去过,不过都是白日里去的,这些事都是郎君白日里同奴家说的,后又将差事交代下来,我才这一家一家的跑腿。”
“既然是白日里去的,为何姐姐这脸上通红?嘻嘻!”
邹娘子急忙辩解;“这都站在你家院子里半天了,冷风吹着能不红?”
“哎呀,你看我这只顾说换地的事儿……当真是失礼至极,
姐姐快屋里请,今晚别走了,待我男人回来,叫他去后头蓝田县衙门口,打上一些酒水,弄几个炒菜,咱们姐妹吃上几盏,也好快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