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此言何意?”朱由校温和的笑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事实上他对宋应星的想法还是很感兴趣的。前世自己只听过宋应星的名字,知道这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物,但是对宋应星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写了一本《天工开物》。
现在有机会听宋应星敞开心扉的聊一聊,朱由校觉得是一个好机会。
这是一个了解这个时代精英分子想法的非常好的途径。以后自己可能就不一定有这种机会了。
一旦宋应星知道了自己是当今皇帝的身份,那么他说话就会有顾忌;现在自己对宋应星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会和自己说的更深入一些。
所以朱由校就来了兴趣,想听听宋应星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这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看了一眼满脸好奇之色的朱由校,宋应星问道:“贤弟应该是不常出门吧?”
朱由校默默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贤弟的家世应该很不凡,对外面的事情了解也不多,家教甚严。这些事情贤弟还是不要问了,无非是一些龌龊的事情罢了。”宋应星苦笑着说,脸上全部都是落寞。
宋应星越是这么说,朱由校就越是好奇。
朱由校笑着对宋应星说道:“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看样子文会还要等一会开始。宋兄不妨和我说说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既然贤弟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说一说。”宋应星想了想,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说现在读书为了什么?”宋应星问朱由校,眼神之中有些期待。
“这个问题往小了说应该是为了明理,往大了说应该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朱由校沉吟片刻,又笑着反问道:“难道兄台还有别的看法吗?”
“可是如果学的东西就是错的呢?明理,明的道理是不对的,那怎么办?”宋应星再一次问道。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朱由校。
朱由校自然知道宋应星在问什么,可自己要听他怎么说,而不是自己怎么回答,于是再次反问道:“可那都是先贤的书,先贤怎么会错呢?”
“左传中有言,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被说过了无数次,也被证明了无数次,被无数的先贤所推崇。”
“可见先贤也是知道,是人就会犯错。可是现在呢?没有错。书籍没有错,先贤没有错。可那些书籍是谁著述的?是先贤本人吗?”
“并不是的,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被他们夹杂了一些有对他们有利的东西?”
“可怕的不是这种观点;可怕的是不允许质疑。”宋应星无奈的笑着说道:“你看看在场的这些人,等一下贤弟就知道了。他们是不允许质疑的,你如果要质疑,他们就会攻击你,会想办法你让你闭嘴,不会让你再开口说话。而不是通过道理来击败你,他们是不让你发声。”
朱由校看着宋应星,突然对他感兴趣了起来。这个道理宋应星认识的很深刻。
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东林党妥妥的就是这种存在,他们不允许不同意见的出现。
“兄台要做什么吗?”朱由校看着宋应星,面带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可能会决定我的后半生。所以在这之前我想证明一件事情。”宋应星看着朱由校说道:“等一下或许会牵连到贤弟,所以我还是先到一边去吧。”
朱由校伸手将要站起来的宋应星给拉住了,毫不在乎的说道:“本公子最不怕麻烦,说不定以后还能够帮到你。在京城地面上,我解决不了的麻烦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