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目前情况来看,那边基本上都是一群弱鸡,而且各羌部落现在正处于分裂的状态,互不统属,不如干脆趁着现在的好机会把他们割裂开来,各个击破。
等把各个羌人部落都解决了,河西李氏就成为我掌中之物了,到时候想要把他搓扁揉圆,不还是官家您一句话的事儿?”
宋神宗赵顼和王安石一瞧,就觉得这小老弟的想法挺好啊,这可是对大宋有肘腋之助的大好事儿,万一真要是让他给办成了,西夏那姓李的不早晚得完犊子?
然后两人一合计,就任命王韶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相当于机要秘书)之职,主持开拓熙河之事务。从此以一文人出掌军事,担负起了收复河湟的任务。
熙宁四年春夏间,王韶首先招抚了青唐地区一个最大的吐蕃部落,其部落酋豪俞龙珂“率所属十二万口内附。”宋神宗为其赐名包顺,使其世守岷州。在此影响下,附近一些较小的部落,相继归附北宋的又有近二十万口。北宋所辖疆土,因此而拓展了一千二百里。
最关键的是,人家王韶确实能打——
熙宁五年七月,王韶在渭源堡和乞神坪筑城,进兵至抹邦山,与吐蕃蒙罗角、抹耳和水巴等族对垒,而且王韶充当了双花红棍的角色,带着宋兵一起狂揍蕃兵,揍完了人还顺便又烧了人家的庐帐,使得整个洮西震动。
熙宁六年,连战连捷的王韶进驻康乐寨,刘川堡,开通饷道。二月,王韶一举攻克河州,四月,攻占诃诺木藏城和香子城,八月,穿越露骨山,南入洮州境内。
终于,在又一次狂揍了木征之后,吐蕃岷州首领木令征干脆主动举城归宋。宕、洮、叠三州的吐蕃部落也相继归附。
此次出征,王韶前后行军五十四天,跋涉一万八千里路,平定五州之地,招抚吐蕃诸部无数。自宕州临江寨北达安乡关,幅员二千里。
这次胜利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弥漫于北宋王朝的因循苟安、逸豫懈怠的政治空气,为改革派赢得了极大的政治声誉。王韶也因此而升任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
由于熙河之役的成功,被西夏的掠夺战争而阻断的丝绸之路,也可以畅通起来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鸟用。
因为宋神宗赵顼也没能摆脱大宋历代皇帝刚登基时牛逼,过上几年就变废的怪圈——
王韶因为经常指责朝堂上的沙雕们“屡用兵事、劳力费财”,而且在被贬为洪州知州的时候还在谢恩表里暗喷了赵顼一通,后来干脆又被降为鄂州知州,其后又病死于元丰四年。
元丰五年,赵琐徐禧那个沙雕带着二万多马仔在永乐城下大败亏输,直接将王韶打下的大好局面给搅废,而赵顼更是“厥后兵不敢用于北,而稍试于西,灵武之役,丧师覆将,涂炭百万。帝中夜得报,起,环榻行,彻旦不寐。”
甚至还当朝痛哭。
宋神宗挂掉之后继位的是宋哲宗赵煦,赵在熬死了高太后之后,立即玩起了他爹的那套变法之策,打算继续抽西夏,而且主帅王瞻正是按着吐蕃往死里打的名将王韶的儿子——
又一次历经“变法”之后战斗力满血上涨的宋军,在名将王瞻的率领下渡过黄河,历经三个月浴血苦战,终于彻底平定河湟地区,将当地作乱的各部首领,统统押到大宋去。
这块自安史之乱起就丢失,且贯通丝绸之路的战略要地,就此置于大宋王朝的直接控制下。是年九月,“宰臣章惇率百官上表贺收复青唐”。大宋,沉浸在光复国土的喜悦里。
如此战功,对于北宋王朝的国运,也本该有着重要意义:拥有这样一块宝地,就等于一支胳膊卡在了死敌西夏的脖子上,而且倘若大宋王朝能够抓住这战略机遇,随后耐心经营这块“宝地”,不但可以通过丝绸之路获得巨额财富,更可凭借河湟丰美的水草,“孵化”充足的骑兵部队。大宋王朝,也可以彻底和“积贫积弱”说再见,热血崛起的“大局”,理论上说,已经一战奠定。
可偏偏半年之后,即元符三年三月,锐意变法的宋哲宗英年早逝,支持这场战争的宰相章惇也黯然罢官。“轻佻”的宋徽宗赵吉翔正式登上了大宋皇帝的宝座。
然后,正在带着宋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王瞻就突然遭到了来自背后的暗箭——
一群“旧党”老臣们拼命鼓噪,卖力抹黑这场战事。为国立下奇功的王瞻将军,更被扣上奇葩罪名:“青唐诸族怨赡入骨髓,日图报复”。
这意思就是说王瞻有错,错在他打仗赢得太漂亮了,万一这些部落再报复怎么办啊?
结果,就靠这奇葩罪名,宋徽宗君臣们启动了一波“反杀”操作:
王瞻俘虏的作乱部落首领?赶紧一顿好吃好喝,然后给一堆高官头衔后“礼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