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的母亲深处深宫,靠着父皇操纵天下,那这位姑娘就是完全投身于这乱世。
“你想以女子之身涉政?”他问。
“正是。”殷乐答道。不是靠着男人,而是一步步走上朝堂。
殷乐做好了受到世人谩骂的心理准备,也想象过站在愤怒的言官面前舌战群儒。但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引子。
“我可以帮你。”李炩说,“可你要明白,选了我,你可能会死。”
“民女明白。”殷乐仰着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好!”李炩冲她一拱手,“在下李炩,愿交你这个朋友。”
“在下,殷乐。”殷乐还了一个平礼。
李炩看着这个玲珑的姑娘,眉宇间忍不住又多了几分欣赏。他唤过元欢,从他手中取过一副双刀,递给殷乐。
“这副双刀名为红柒。”他说,“由精铁所致,轻轻一划便可划破二十张纸。听闻姑娘在齐家寨里丢了武器,我便擅自将这东西作为给姑娘的见面礼了。”
殷乐接过两把长刀。这两把刀的刀身细长,弯曲的弧度并不大,若不是单边开刃,几乎要与长剑混淆。
殷乐接过武器,向秦王回礼。却忍不住好奇问:“殿下,我丢武器的事并未告诉其余人。您…是如何得知的?”
李炩高深莫测一笑:“听说你在夫子的测试中得了满分,这刀,也算是贺礼了。”
殷乐顿时明白,自己明明就是顾了夫子没来得及顾刀,怎么夫子转头就把自己卖了呢?
要是夫子的轻功是蒙她的,她非!
新仇旧恨一起算!
而在取意堂留守的揽翠,等来了之前被殷乐支出去的铺红。
“大小姐呢?”铺红问,许是比较激动,她颇有些气喘。
“大小姐在和秦王见面。”虽然是在取意堂,但揽翠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乖乖,这要换了别的姑娘,一旦被发现可了不得。
铺红深吸了口气:“我打听到二房动手的时间了。”
揽翠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上元节。”
“上元节?”殷乐反问,见到铺红笃定地点了点头,她反而笑了,“是了,大周有规矩,上元节普天同庆,全国放偷三日。在这个时候扮做盗匪,可真是天衣无缝。”
“娘子。”揽翠的脸上表情愤恨,“上元节放偷,往日里的良家女子被掳走的消息层出不穷,殷二爷挑在这个时候动手,打得是什么心思?”
“打得什么心事?”殷乐扶着脑袋,晃晃悠悠,“自然是大闹一场,捞尽油水,再把我送到窑子里去。毁了清白,失了钱财,定国侯府元气大损,即使是阿爹也会受到牵连。而他们只用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匪贼头上,自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