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立死,其余五人再怎么迟钝,也反应了过来。可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杀手,上头虽吩咐他们杀了取意堂的先生,可他们脑子里的先生不过是平日里安静的盲眼夫子,绝非现在这般。
一把长刀朝宋谨之砍来,却未能再上前分毫。宋谨之手中剑捅进了其中一人的眼中,同时借力跃起,踢中第二人心口。那人倒飞了出去,口中流出鲜血,竟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没有多话,亦不曾询问。此时的宋谨之,满身纯粹的杀意。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他是怎么定位的?
“少堂主,我们无心杀你……”眼见同伴死去,剩余三人终于有些扛不住了。终于,还是有人开口喊道。
迎接他的,是无边的沉默。宋谨之眼盲,看不见三人面上的惊恐之色,他出手干脆利落,不去听垂死者的哀嚎。他右手持剑,左手去触碰来人的颈部。但凡被他抓住的脖子,下一秒就响起了清脆的“咔嚓”声。
他本就是手沾鲜血之人,从进取意堂时,便是了。
“你这个腰牌,是哪儿来的?”严家人蹲下身,问小少年。
“我捡的!”小少年掂起脚尖,想去捞那腰牌,“你们不要翻脸不认人,那腰牌是我的。”
是我杀了堂主和少堂主,从他尸体上捡的。
宋玉宋谨之,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随手长兵,皆可为杖,手中之杖,又可作武。
宋玉给那瘫在墙角的人补上一刀,抬起被血污染红的袖子擦了擦脸,以剑点地,慢慢走下楼。即墨早就从房间出来,恭敬地打开了蒲柳阁的大门。
近百人被绑了手脚,压在蒲柳阁前的空地上。里面有严家的亲信,也有那些曾给严家通风报信的小喽啰。
一束香正袅袅旋于上空,见宋玉来了,阁主柳安连忙熄灭了香炉,给那群垂死的人一点儿叙旧的时间。
宋玉由即墨扶着走到人前,摸索着其中一个人的脸,认出他后,扯下了那人堵嘴的布料。
“严徳,做严大人的义子,感觉可好?”他问。
“少堂主。”严徳不知宋玉做了什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试探,“你这是何意。”
“何意?”宋玉反问,“我倒想请问严家,每月定时送来的毒药是何意?混在松鹤阁一楼的童子是何意?今日下的杀手又是何意?”
严徳瞳孔震动,眼下一口唾沫,干巴巴笑着:“少堂主,您可是我们严家寻回来的。如今居然大动干戈,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宋玉摇了摇头:“没有误会,你与长安的通信早就被我们截下,严家打得算盘我会不清楚。”
严徳被噎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的五官就扭曲了起来。他惊恐地看向柳安,看见老头儿抚着胡须,笑眯眯盯着他。
与此同时,严徳身后被抓的一干人痛苦地在地上满地打滚,一个个张口干呕,如毛虫般扭动着身子。
“柳阁主,你这是做什么?”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