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两。”
“嗯。”池娘子点了点头,捏紧拳头砸在琵琶的四弦上,咬紧了一口银牙,“这价钱,平日里都能把她卖了。她到底施了什么妖法?这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娘子愤愤不平之时,围绕在蓝娘子的船只已经散去。除了那位一掷四百金的郎君,其余船只虽对这香味恋恋不舍,但无奈佳人被占,只能另找良缘。
丫鬟在船上探头探脑,一边冲池娘子使眼色:“娘子,有船只朝我们这边来了。”
池娘子举起琵琶,挥手拨断一根琴弦,刺耳之音不觉于耳,可把丫鬟下坏了。
“娘子,你怎……”
“这些男人,不爱美人爱香水,却连五百两都付不起。我为什么要把他们船上?”池娘子二话不说,又拨断了一根琴弦,“难不成,我还要希冀他们付万两买我?”
“娘子……”丫鬟估摸着池娘子生了气,忍不住去哄,“娘子若是想离开家主,也只能借助良人。月圆之夜何其重要,娘子切勿错失良机。”
池娘子看着仅剩两根弦的琵琶,轻轻冷笑一声,挥手扯断第三根弦,举掌轻拍着琵琶,发出敲击之声。
“我何尝没有心许之人?可他们不是薄情郎,就是穷秀才。万两白银,如此贵重之礼,我早已不做痴心妄想。”
“我命如浮萍,早晚都会因年老色衰进入花柳巷。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现在就放我走吧,我还能自食其力,赎回我的卖身契。”
大周朝的瘦马,虽锦衣玉食,教养齐全,全连那烟花女子都不如。
烟花女子攒够了钱,好歹有能力离去。可大周的瘦马,一生一世都要被养家掌控,生不能脱身,死亦如此。
听见池娘子如此说,小丫鬟忍不住变了脸色。她从桌案的漆木盒中拿起一张花帕,缓缓靠近池娘子。
“娘子的意思是,要养家放弃娘子?”她问。
池娘子看着仅余最后一根弦的琵琶,苦笑一声,缓缓点了点头:“正是如……”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一只手突地伸出,盖在了池娘子的口鼻间。
“既然娘子如此说,让娘子全身离开,岂不是太过便宜娘子了?”小丫鬟面目狰狞,满意地看着池娘子的眸子一点点闭上。
池娘子还有意识,但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身边的奴婢丫鬟,全都是养家安置的。
丫鬟抬脚往外走,池娘子倒在屏风后,耳畔响起丫鬟的呼和:“我们家娘子姓池,池娘子说了,今日出价高者,可与她赏明月,度**。”
“起价——一百两银子。”
池娘子池旖旎的名头,稍稍了解扬州姑娘的人都不会陌生。据说,池娘子的养家开价万两,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
如今,却有小丫鬟出门说,只要竞拍到这位娘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时间,没能拍到蓝娘子的人都踊跃起来。